春之金溪（续）之新鹅塘，何坊

去年，曾经去过老鹅塘，是专门冲着进士杨頀（乾隆四十九年进士）去的，因为县志上记载杨頀是鹅塘村人，琉璃乡附近有新旧两个鹅塘。我想当然地认为应该是老鹅塘，结果去了之后问老乡，这里并不姓杨，弄得我一脸的茫然。

这次有机会去了新鹅塘，发现这里才是“老”村，清乾隆进士、浙江巡抚杨頀故里所在。

村落坐西朝东，东面百米有一条呈南北走向的河渠，村子这一侧的东界面却有一条小河。村内仍然有两横两纵的街巷格局。我们先在南边组团比较完整的部分寻找，后来在转弯的地方，遇见住在村里的村民，询问官厅在哪里，老太太说她知道，就在路的那头，说罢要领我们去，结果一位中年人把她拦住了，说那里草又深路又不好走，不要去。根据他们的指点，我们在村子的北端，我们顺着铺满荒草的道路走过去，找到了临河的位置伫立的杨頀官厅。官厅外墙十分高耸，不过正面的墙剥了一半，最可以识别身份的部件大门包括门框门楣都已经不见了，我猜测可能是被盗了，内部梁架也已经垮塌了一半，建筑装饰的部分已经当然无存。

我从田埂上走到对面的河渠旁，那里有一道水闸，渠里的水正在向村子的小河补水。站在水闸这边，正好可以眺望村落的东界面，它的一端就是这座杨頀官厅，高大的官厅被杂树包裹着，但气势很不不一般。眼下还在早春，等到夏天，估计会被浓密的树叶全部遮盖。

沿着县道继续向西，新访何坊村。四五年前我就曾关注这个村子，并且在卫星图上找到它的影像，发现它具有古村的格局，但看见它已经被林木覆盖和穿插，当时就觉得这座村子应该很荒了。所以屡屡错过，这次终于走进它，发现它确实荒败，但整体却依然完整，且各种元素俱全，而且保持了很好的序列，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残破。

村落坐西北朝东南，入口位于村落东侧，一座孤立的节孝牌坊（建于清乾隆七年(1742)的贞节牌坊。《金溪县志》中有载：“吴氏，饶士旦妻，年二十四守节，事姑育子，备极茶苦，年五十八卒，乾隆七年，旌表建坊”。）作为标志，从“双峰旧里”（可知为饶氏居住）门坊进村，一条村道向西，建筑主要在村道的北部，由“文光”牌坊引导一组面向村道的民居建筑，道路至开万公祠处向北折行，前面一口池塘，景象豁然，池塘对面是丛丛的古木修竹。道路随池边略呈半圆形状绕向东北。池塘之北，一连两座里门门坊，其一门楣上刻着“惠洽民心”（ “惠洽民心”是颂扬汉代饶氏先贤饶威，官鲁阴太守，推行惠政深得民心之事。），另一座没有刻字，引导另外的建筑组团，从门坊走进去，还发现一座保存完好的明代民居，从民居出来，一树桃花正盛开。

从东边开始，顺着道路，节孝坊——“双峰旧里”门坊——“文光”坊——祠堂——转弯——池塘——“惠洽民心”坊——无字坊，村落张弛开合的空间序列，吸引我们，使我们赞叹，也感叹来晚了。

几个妇女正在祠堂边洗衣服，看见我们在池塘边上拍照，笑着说，这有什么好拍的呀。她们也许不知道，何坊村格局的完整性和独特性，也不知道我们来此寻找什么？这里面的“质”是什么？是村落空间？是单体建筑？是宁静的环境？非常可惜的是，那面“惠洽民心”的石匾门楣已经被盗了。

何坊村在县志上未见记载出过进士，但“文光”牌坊，应与“科第”有类似含意，至少出过举人。金溪遍地历史遗迹，多年前称之为没有围墙的古村博物馆，是恰如其份的。

何坊整个村子，破坏状况比较严重，快成废墟，是大部分金溪古村落的写照。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觉得，就规模和价值来看，何坊村在金溪全县古村中能够达到中国传统村落的水平，传统村落名录中应该有它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