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爱情的样子
(2018-11-19 14:45:07)上周，我说了《父母爱情》的很多好，其实它也有不好。比如35集以后就拖沓了，能在35集截住就好了。它也不能免俗地注水了，留下了一个灰溜溜的尾巴。人物的光彩和故事的张力一下子给落到了三流。
当然这也不能抹煞它前面的好。
从这个剧，我想到一个问题：相伴一辈子的夫妻还有没有爱情？
文学界有一种说法：爱情难写。除了琼瑶式的生生死死的空中爱情，或因为得不到而想入非非的单相思，现实生活中凡俗而真实的爱情是什么样？
我想，应该是“父母爱情”这样吧。很多事，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激情易，爱情难。一辈子的爱情更难。
“父母爱情”的源头，是江德福对安杰的一见钟情。两人之间各种反差：前途光明的年轻团长和受人排挤的资本家小姐；出身农村没上过啥学的一介武夫和敏感浪漫的文艺女青年；一个丑，一个美；一个土，一个洋……总之，里里外外的各种不搭调。反差，造成了冲突；冲突，带出了性格。
老江对安杰的一见钟情，与其说是因为她漂亮，不如说安杰代表着一种美好，一种他以前没见过的浪漫与优雅的美好。对于他见到安杰时内心的种种波澜，他只会说：“比画上画的还好看呢。”对他来说，她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和他不在一个世界里。这是他对她感情的起点。
仅仅是因为漂亮也就没啥意思了。漂亮的女人多了，漂亮总会褪色。而能一直保持美好的女人，不多。这也是他们长情的秘密。
有画家到小岛上写生，一见安杰，惊为天人。这时的安杰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当老江看到画家画的安杰，也忍不住惊叹：这张画，让我想到了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可见当时的第一眼对老江来说是多么难忘。安杰自己也说：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说，我的眼神咋还那么明亮、干净呢？她总结，是老江对她保护得好。
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安杰也在变老，她生了一大堆孩子，整天烟熏火燎、柴米油盐的，因为出身不好她经历了很多波折，但她骨子里的优雅一直都在。她在小院里种了好多花，她攒了好多杯子，想象着有的用来喝茶，有的用来喝咖啡，这和那个荒凉的小岛显得格格不入。每晚睡觉前，她都捧着本书。对于老江家的那些农村亲戚，还有邻居的那些农村媳妇，她虽然不习惯，可也慢慢和她们打成一片。这是她接地气的地方，是她内在的厚道与包容，虽然表面上她有时挺冷挺厉害的。
剧里的咖啡出现了好多次。老江第一次来安杰家，她招待他喝咖啡。老江咬牙全喝了，他说：这么好的东西，不喝了，不是浪费吗？潜台词是，安杰给他的，安杰喜欢的，就是好的。虽然不习惯，但再苦他也要全部接受。这也是他对感情的态度，因为两人的差距和安杰的出身，他受了很多苦，吃了很多亏，但他认了。
安杰偶尔请同事来家里喝咖啡。每次，总有很隆重的仪式感，这是小岛闭塞贫瘠生活中的浪漫。手捧咖啡，她的眼神有点迷离，那一刻，她似乎超越了现实中鸡飞狗跳的凡俗生活。那个年代哪来的咖啡？剧里，有一句简单的交待：老江去军区开会，见宾馆里有咖啡，就全买下来了。安杰那一刻的超俗，也离不开老江的爱，老江的爱像风筝的线。像她说的，是老江对她保护得好。一个一直被爱滋养着呵护着的女人，才能一直保持她的赤子之心和美好。她是他手心里的宝。
年轻时，她一睁眼，老江正盯着她看：“闭着眼睛这么好看，睁开眼睛也这么好看。”安杰初上小岛，穿着连衣裙和高跟鞋去担水，引起众人围观，闹了大笑话。做为小岛上的司令，老江非但没觉得丢脸，多年后，说起这事，老江还用赞赏的口气说：“你当年出洋相，都出得那么好看。”安杰老了，女儿穿上妈妈年轻时的裙子，老江眼前一亮，可他还是说：你可没有你妈年轻时好看。老江这些平常朴实的大白话，贯穿了他们的一辈子，是最美的情话。
当时见面的第一眼，老江就认准了安杰。冯唐说过“如果你和那个女人最初有爱情，哪怕之后爱情消失的一干二净，留下的足迹也是婚姻稳固的最好基石。”但安杰第一眼并没看好老江。这就是老江的魅力。他坦率真实，直面两人相处中的种种困难，不退缩有担当。安家请他吃西餐，没看好他的安杰的姐夫要出他洋相，他洞悉并以坦率轻松化解。他给予安家很多真诚的帮助，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这个男人，为了他爱的女人，做了太多。
当不如他的人都被提拔，而他因为妻子的出身，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进步的机会。组织上和他谈话，说到安杰对他的影响，能看出这时他内心的波澜和他的克制，他把委屈咽了下去，回答了一连串的“是”。一个简单的字，表明他对自己当初选择的担当。
老江的哥哥和老江的前妻通奸，生下的儿子跑来冒认老江为爹。安杰愤而出走，孩子们也鄙视父亲。妹妹让他向安杰说明实情，他拒绝了。这么大的委屈，他都忍了。不让安杰知道，与其说是嫌丢老江家的人，不如说是他对安杰的一种保护。他不愿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丑恶污染她的纯净。
爱的感觉，是掩饰不住的。周围人，无论小姑子还是孩子们都能感觉到两个人的爱。不管遇到什么烦事，回到两个人的房间，一切喧嚣就都被挡在门外。总有一个他们俩关门的动作。他们俩好到，好像别人的出现，甚至孩子们的打打闹闹，对他们都是打扰。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总有在一起呆不够的感觉。贾宝玉说：女人结婚前，是无价的珠宝。结了婚，珠子就失了光彩。再老一点就变成死鱼的眼珠子了。
变成死鱼眼珠子的女人，婚姻生活中一定缺少爱的滋养。有爱的女人不怕老。而女人要想得到持久的爱，不是寄希望于一直漂亮，而是要一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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