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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是一束光

(2016-06-03 00:58:56)


六一儿童节,大家都在说童年,朋友圈里呼朋引伴的,好像大家要结伴一起回到童年里去打个滚,撒个欢儿一样。这个哄孩子玩的日子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成了大人们的节日。小时候,这个节日是家长给个几毛钱买点好吃的糊弄一下小孩的日子,没听说当年哪个大人也来凑儿童节的热闹。

恍惚间,这个世界变得傲娇起来,儿童节,我们一起来撒个娇吧。热闹背后其实是我们大人对童年的怀念。我们不想老,我们还想回到童年,还想再享受一把做孩子的被宠爱的感觉。我们借儿童节的名义玩一把穿越好吗?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颗儿童的心,长大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当大人也是被迫的吧?

童年的好,是我们在长大以后才慢慢知道的。可回不去了。我们差不多要用漫长的一辈子的时间来一点点地咂磨和怀念童年,想念当年的那个小孩儿。

童年是什么?童年是从生命深处打过来的一束追光,那束光像探照灯一样一直跟着我们。

有一个老哥,说起他的童年总是有几份伤感,他当时家里那个穷呀,他多羡慕同龄的小伙伴可以无忧无虑地跳皮筋,人家还可以拿自己的零花钱去买糖和麻花吃,那对他来说,几乎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享受了。他的童年,就是一个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糖自己偷偷咽口水的小孩。虽然长大后的他战功卓著硬汉一枚,可他还是忘不了童年那个可怜的小孩儿,说到童年,他的心就会变得脆弱,会疼,会有点委屈。他平日里发的那些脾气生的气,要我看,都和他生命里那个小孩有关,他虽然表面强势,内心里却特别渴望关心和怜爱。那是那个小孩童年里没有被满足的需要。那个心下自卑怯生生的小孩一直跟着他。

我的一个女友,女强人。可在我眼里,她就是当年那个又瘦又小的小女孩。童年里她一直都穿着补丁的裤子,忘不了她咬牙读书、倔强不服的眼神。那是她生命的底色。她现在的荣华富贵虚荣热闹都是当年那颗顽强的种子里长出来的花花草草。童年很小,可童年的心很大、很勇敢、很无畏。我们今天生活的样态,都能在童年找到一个源头。我的一个女友,农村长大。她告诉我说,那时候,家里用报纸糊墙。她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家里一糊墙,她就一天都没动静了,趴在墙上看那些字,如饥似渴地看,不认识就问大人。她要把她视力范围内的所有字都看个遍才罢休。有时大人说起什么事,她会指着墙上的报纸让人家看,原来大人说的事报纸上有。她的童年就是找各种有字的纸来看,她甚至看过农机手册,背过新华字典。知道她这样的童年,我就能明白她和文字的亲缘。别人为她的文字惊叹,我却知道她的才华是怎么样从她童年的生命里一点点长出来的。

我对一个人有感觉,就是能看到他小时候的样子。那才是他的真身,之后的当官发财啥的,都是变形,是乔装打扮。

当你爱一个人,就会特别想走进他的童年。想看看他小时候的样子,想心疼一下那个小孩,充满怜爱。当你信任一个人,就会愿意向他讲起你的童年。两个相爱的人,一定会分享彼此的童年生活。他们的生命在这里交汇,相见恨晚,于是他们就在童年的回忆里填补上他们在彼此的生命里空缺的那段时光。我把我的童年献给你,你才会拥有一个完整的我。童年是一个人的软肋和内心的秘密。《美食总动员》里那个冷酷的专家最后被感动的哭了,因为他从食物中找到了童年的感觉,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瞬间泪崩。还有童年和爱情的关系,如果他讲的那个童年的小孩不能让你的心温柔地一动,你对那个小孩不感兴趣,这事就有点悬。

当我们说童年时,我们在说什么?童年的什么让我们念念不忘?《呼兰河传》里有萧红的童年,那个小花园里的勃勃生机,爱她的祖父是她童年的保护神。童年里最宝贵的是什么?我以为,是爱的滋养,还有就是对大自然和艺术的亲近,那也是一种滋养。孩子都会敏感于你是不是真的爱她,在这个问题上她一点都不会弄错。我固执地相信,爱一个孩子,是爱不坏他的。所谓溺爱,是爱的方式不对。爱本身没有错。童年里得到的爱和受到的伤害,都会在一个人以后的日子里被成倍地放大,甚至携带一生。童年似乎很短,可童年真的很长。我对时间的怀疑就是因为童年的那几年是一辈子中最实成的日子,就像通涨前的钱特别扛花一样。长大后的时间就缩水了,一晃,好几年的时间嗖地一下就过去了。童年的日子是用刀刻进生命里的,以后的日子有时就像水印,是模糊混沌的。童年的日子是沉甸甸的,以后的日子有很多轻飘。

说起童年,有人说,我好想回去,好好抱一抱当年的那个小孩。我以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温柔的感情,就是不管他多大年龄,你都想去抱一抱他生命里的那个小孩儿。那种感觉,就是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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