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给我来电话，急吼吼的和我说到孩子，她说她女儿这次月考在全学年排名下降了10名，我说这个成绩上一表有问题吗，她说，上一表没问题，但上不了太好的大学。她说她都要疯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说她给女儿找好了一对一的老师，可女儿不去。女儿每天10点多就睡了，她急，想让女儿多学会，可女儿说自己太累了。同学说，她现在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完卡然后想今天给女儿做点什么好吃的。她对女儿每一科的成绩变化都了如指掌。

我觉得她过分焦虑，可她说她控制不了自己不焦虑。我理解她，我也这样焦虑过，但现在我接受了孩子，对他不做太多的预期。我知道，她的状态是不正常的，但这是中国太多高三母亲的现状。孩子能上一个好大学，是她生活的一切。我理解。

他背课，咬牙切齿地说，到下周，我就熬过去一半了。下面的课就好讲了。我奇怪，一个不爱讲课的老师，学生能愿意听他的课吗？他说，没办法，这种教学模式学生不爱听，老师不爱讲，都是被动的。那什么模式好呢？他说，让学生自己学，老师指导。让学生和老师一起做实验，参与到实践中。但现在做不到，教学和实际脱节。我想，这是一所学生眼里的好大学，尚且这样，其他大学呢？上这种大学有意思吗？

他是名校毕业生，考上公务员了，说到工作中的苦恼，端茶倒水的，整天伺候领导，没劲。还有恋爱的苦恼。人家就是不和他结婚，也这么多年了。我说，你身上一定有她看不上的缺点，要不她不能这么犹豫。他说我的缺点是什么？我说，是小家子气，做事不投入，知识面窄，考虑问题没有深度。我是为他着急，才这么直言不诲的。我想名校毕业生尚且这样，其他的学生呢？他是很多家长期望的那样，上了名校，考上了公务员，可还是有这么多问题。

他算事业有成了，中年人。可他有了别的女人，为什么和这个女人走的这么近呢？他说到他的苦恼，他曾经很长时间睡不着觉，他半夜爬起来出去走路，为了让自己睡。他对自己的妻子有很多不满，可离不了。他在这种状态下要疯了，于是有了这个女人，让他能够透透气。可有两个女人的日子，并不好过。为了这种平衡，他要怎么做才好呢？他没说，但我觉得他的日子不会好过。

他们都是拧巴的人，某种程度上。为什么会这么拧巴？从中学，到大学，到工作，到中年……一路走过来，都是这样的，每一个链条上都是拧巴的人，别人看我可能也是。苦苦地奔下一步，下一步还是拧巴。

歌舞升平的热闹背后，有多少拧巴呢？人们想要的，不过是一种舒展的生活，什么人能要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