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三十多岁的妇女，用手指着喉咙里的结节，不安地说：

“我的结节不动手术能去掉吗？”

那是一块三指大的肿块，不说话的时候看不见，说话的时候肿块时隐时现。

手放了下来，说着治疗的经过。刚发现的时候，心里非常怕，医院说，除了动手术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但动手术也有风险，一个朋友做了结节手术之后，喉咙上的结节没有了，但身上莫名其妙长了很多肿块，我想，西医治标不治本，中医能治本。

说完，用征询的眼光看着坐在对面的我。

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种说法。

“但——中医好像没有想象那么好，吃了很多中药，肿块没有消掉，脾胃觉得不舒服。”

点完头觉得有点尴尬，问：

“用的是什么药。”

“记得好多药，有桃仁、丹皮、鳖甲、牡蛎……那个中医说，都是开破的药，看能不能把结节去掉。”

不好评价什么，只是问，得结节之前是否比较操心，感冒了去吊水。

妇女连忙点点头，说没发现结节之前经常感冒，感冒了自己吃感冒药，再不行就去打点滴，反反复复，因为孩子的事也操心，经常忙得焦头烂额。

把脉后说：

“肿块没什么，就是身体的痰结在一起了，注意不要服寒凉，感冒的时候不要随便处理，去去痰饮就会好起来了。”

“真的吗？”不太相信，吃了几个月的药都没有好起来，这么简单就能好。

“这只是我的看法，先不要急着去破，先把自己的正气培养起来，培养起来后才慢慢去破。如果急着去攻破的话，结块还没有攻破自己先受伤了。”

对面的她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好像打仗一样，没有粮草没有武器毫无准备冲到前面肯定头破血流，落荒而逃。在打仗之前有个休养的阶段，起码后勤要跟得上，一味攻伐就像喜欢打仗的战争狂人，敌人没有倒下自己先倒下了。

听完，她笑了起来：

“男人就喜欢拿战争说事。“

拍拍脑袋，好像找不到更好的说法。

几个月后肿块消失，再次读到“正气内存，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这句话，觉得没有比这句话更加精炼简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