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思文存》文学史回避不了他(一)
(2014-10-28 11:5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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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久思文存》
文学史回避不了他
(一)
张贤亮去世,对他的盖棺认定谈不上有什么意义,因为他毕竟是以一个以文人身份立世的人,他的文字在那里,文学史回避不了他。
但文学史也会感到奇怪,他为什么在早期的喷薄而出、一泻千里之后中断了他的汪洋肆恣的自塑式英雄主义抒写呢?
1990年代以后,他的作品空前减少,而且他再也不见了在《绿化树》里雄心勃勃、振振有词地企图对《资本论》进行文学阐述的狂妄誓言呢?
在《绿化树》的前记里,张贤亮明白地说:他要写一部《唯物论者的启示录》,它不是一部,而是九部系列中篇。实际上,这九部系列中,后来紧跟着只写出了一部《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发表时间为1985年。
1989年发表了他自认为最为满意的《习惯死亡》。这部小说里的文风与观点,已经迥异于《绿化树》中的傲然屹立的正统立场了。想一想《绿化树》结尾,我们看到的几乎是一篇登高一呼的革命文化的壮美呼叫。
可以说从1990年后,张贤亮再也没有在他的作品中显示出他的登高举臂的英雄主义情结。
如何解释张贤亮这一巨大的文风与理念的嬗变?
这些东西不解释,就难以正确地认识张贤亮。
另外一个重要的张贤亮之谜,就是他的绯闻是不是真的?如何看待他的绯闻?如何看待他一头扎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乐此不疲的炫耀与卖弄?
这些东西,属于八卦的成份,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在文学史里自然不会占据一席之地,但是当这个绯闻的中心人物是一个创造形象与思想价值的人,那么,这种绯闻也注定难以逃出我们应该关注的视域,必然地要进入我们解读的视野。
如果我们做不到一点的话,那么就无法进行下去我们的文学认识。
张贤亮用他煞有介事的笔触写了他的真,他的情,写出了他对人性的呼吁与心仪,但他的所有的私下的传闻,却恰恰是他笔下那些加以解剖的人性的污点荟萃,这种种矛盾,如果不加以解释、解开与解透,那么文学的天生的揭示人性本质的职能,该如何面对这种连制作者的人性真谛都扑朔迷离的种种怪象呢?
一个人为什么能够用他的思想打造出一个感染人的世界,去锻造那些崇高的精神幻觉,但为什么却能够在绯闻中被塑造成一个的人尽可玩、荒淫无耻的卑鄙者呢?
如果不解决这样的问题,写作的人就无法生存下去,无法找到写下去的自信心。
这种困惑可能困惑着所有的写作的人,特别是九十年代那个特定的时代,特定的群体,肯定要努力去解释着张贤亮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货色。
如果不能解开这一切,九十年代之后的文学,就无法走下去。
今天的文学能够走出张贤亮统帅的那一段,或者说,不以为然张贤亮的时代,不能不说与九十年代的对张贤亮的这场反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