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游戏：一部电影的奇遇记

　　文：杨戬

　　在内地拍电影，除了极少数大片，可以在有关部门的协力保护下，畅通无阻的随意折腾，诸如小成本电影和独立制片等则没有那么幸运和逍遥。现在回头看宁浩导演的《疯狂的石头》，每个环节都是那么的困难和巧合，非常像一场没有规则的打通关游戏，充满了如同电影内的浮躁和焦虑，密布着这个社会所有的欲望、困惑和自我拯救，一部小成本电影的历程，往往比电影本身更具有大时代的幽默感。这个游戏，只有努力向前，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1、资金资金在哪里？
         拿着剧本找资金，几乎是所有青年导演的必修功课。《疯狂的石头》（上映之前叫《贼中贼》）的剧本在2000年就已经基本成型，5年多找不到投资人，就是因为内地市场的先天缺陷。2000年前后，内地市场没有小成本电影回收成本的可能性，除去海外大片，也就是内地大片和少数主旋律电影，可以从电影院线票房上回收相当的成本。资本都是理性的，追逐利润是最正常的商业行为。宁浩在寻找投资的过程，只能凭借拍摄MV和广告来支撑日常生活。     

　　2、大金主的出现
        直到刘德华的出现，才有了根本的专机。对投资电影有着强迫症情怀的刘德华，启动了和亚洲电视台的合作，“亚洲新星导”的计划拯救了宁浩。2004年，宁浩携DV作品《绿草地》参加香港国际电影展，巧遇刘德华团队，后者观看了《绿草地》之后，对宁浩产生了兴趣，便问有没有合适的剧本，于是宁浩的《贼中贼》得以拍摄。第一期的“亚洲新星导”共出资1250万港币扶持六位青年导演，其中只有一位内地导演，宁浩获得约200万，同时又取得四方源创公司（周林）出的100万，刘德华映艺公司的余伟国出任影片监制，他提出一个硬性的条件：如果超过300万，我马上换导演。宁浩只能拿这300万来做电影，而内地投资方面也只有电影在内地的10年发行权，刘德华和亚洲电视台握有其他版权，这也为双方盈利创造了良好的模式。

　　3、剧本审查很幸运
        在获得资金之后，宁浩和岳小军等人最后整合了基本，将故事发生的地点放在了重庆。在此之前，宁浩只是到过一次重庆，便被既现代又传统、麻辣和时尚结合的新直辖市征服了，最后剧组选择了罗汉寺作为最主要的场景。剧本在送交电影局审查时，正是电影局对剧本要求变革的时期，只需要千字大纲既可以通过。

         4、导演片酬都得搭进去　
        本片虽然是高清拍摄，宁浩不需要担心胶片问题，而演员也有大量的时间，全片只有客串的徐峥比较忙，其他人要么未成名，要么不再当红。最初宁浩还准备请姜武和范冰冰，但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本来迈克的角色是给刘德华准备的，然而勤奋的天王也没有料到本片会如此红火，“亚洲新星导”的其他五部电影大体上不过不失而已。因为多数演员也都是实力派，因此宁浩便反复的拍摄，电影中充满了无数的巧合，动感十足，在拍摄完成前资金已告罄，宁浩最终将自己的10万片酬也用来拍摄，另外还有一些积蓄和借贷，所以当电影大获成功之后，发行公司中影奖励宁浩10万，其实只是本来应有的片酬。

　　5、片名必须改
        2006年5月，《贼中贼》的后期制作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电影局给出相应要求，片名必须改，因为与和谐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不符，最终的片名《疯狂的石头》效果出奇的好，“疯狂”和“石头”都成为新晋的关键词。这部反应当下现实之怪现状的电影，在上映后掀起意外的热潮，有某电影局领导在后来追问：“这是谁让通过的？”这至少说明，电影局审查人员的审美情绪有所不同，不同的人审查会有不同的结论，另外也说明观众的承受力，并没有多少观众会看了这些贼的专业和素质之后，也去挺而走险，将社会问题的板子打在电影作品上的做法，绝对是错误的。

　　6、上映档期十分划算
        首次运作电影发行的中影华纳横店，以130万的价格取得了内地发行权，但对前景也不乐观，因为之前小成本电影在市场上的表现，几乎就是自生自灭的状态，130万的价格要求必须400万以上的票房，难度确实相当的大。选择在6月30日公映，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疯狂的石头》的好运。7月既是国产电影保护月，就没有海外大片的冲击，特别是为平媒留出了足够的版面。

　　7、“涟漪效应”得好口碑
        投下一块石头，引起阵阵涟漪，影评人和记者的功能，在恰当的时刻，还是能够起到特别的作用，当然前提是电影的素质足够的出色，才能够多方和谐。《疯狂的石头》在北京举行了多场的影评人专场，又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由刘德华陪同记者观看，口耳相传与网络风行的合力，就达成值得信赖的气场，从最初的犹如蝴蝶展翅，到高潮时的龙卷风，始终是极为难得的，这也从年末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和《面纱》等电影的口碑票房的无法双全可以反正，《黄金甲》砸下众多影评人和网站，也改变不了众口唾骂的结果，而《面纱》则也是中影华纳横店做的发行，效果与《石头》相差甚远则说明《石头》果然是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