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最可爱的父亲
(2010-10-20 10: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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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每天孩子们下了晚自习都会来我这里坐坐,有时问问作业,有时只是聊聊天,或者说,他们可能只是拿着作业来找我聊聊天。我知道班上有几个孩子很喜欢粘着我,同样的,我也很喜欢这几个孩子。
今天和往常一样,我们只是随便的聊着,说说班上的事情,说说语文课的课文理解,也教他们解解数学题。然后再说起我,说起我读书的那些事,说起我如何学习,说起我如何希望把自己屡试不爽的那套方法教给他们,说我对他们每个人的建议。
似乎每次在和别人说自己,都会忍不住说到我的父亲。是的,每一次。我想父亲留在我身上的除了血脉,更多的可能是“任氏出品”的深深烙印,所以总是自然而然的会想起。我常常说的一句话,我们每天沐浴着阳光,直到我们认为那是理所应当,不记得感激,不记得颂扬,甚至,都忘记了原本我们也是爱着太阳的。
父亲是严厉的,在小时候的那个我的眼里,做错事会被罚,10岁以前的父亲总挥舞着大棒,用简单直接的方法给我最深刻的教训。于是,5岁开始懂得诚实,而后是“与人为善”,再后是“责任”。
父亲是宽容的,我有着比其他孩子更多的自由,读想读的书,做想做的事,走想走的路。不知道是因为父亲将自己当成了个孩子,抑或是将我当成了个大人,平等的沟通与交流是我们最初也一直坚守的方式。
父亲是智慧的,我不记得自己的那些所谓渊博的知识,有多少是父亲的教导,有多少是自己的努力,却知道为我打开这扇大门,手把手的搀扶着我走进去的那个人是我的父亲。记得他牵着6岁的我每个周末在公园漫步,告诉我如何观察如何写作;记得他用飞机大炮来形象地解说那最为抽象的几何;记得他说的“开卷有益”和“随便翻翻”;记得他在我初中的时候买来的辞海;记得高一那年他送的整本《红楼梦》;记得他讲的二战故事和中国野史。
父亲是愚钝的,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每晚坐在我的对面和我一起晚自习的是我那正在进修的父亲,在每一次的测验里,笨笨的父亲总是会在班级排名上输给自以为聪明的我;到了高中,不再有能力辅导我的父亲总是认真地坐在对面,听我上课,说历史,说哲学,说那些我刚刚从课堂上或者从一堆“闲书”里搬来的“学识”;出发之前,坐在电脑前,父亲执著地用“一指禅”学习打字,却总是搞不清鼠标,左键,右键到底是些什么玩艺。
父亲是善辩的,那些最平实的哲理构建了我最初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每一次和父亲的争辩,似乎最终都以我胡搅蛮缠式的理屈词穷而告终。
父亲是沉默的,十四岁那年固执的有些偏执的我因为一时意气,走进死胡同,这个男人坐在我的对面,整整一夜沉默的陪伴,没有责骂,没有追问,只是沉默,直到天色亮起,直到我的心情也亮起,他只是告诉我“你不说,我不会问,如果你想说,那么我会听。”
在1000多公里之外,是我最可爱的父亲;在这里,是他最不懂事的孩子。每天,我称呼别人为“孩子”,渐渐地,却也深深地感受到这一句“孩子”的重量。漂泊,可能是瓶子一生的宿命;漂泊,却也是父亲一世的担心。你说过,有时很希望我只是一个最最平凡甚至平庸的人,却可以守在你们的身边,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想说,或许我给不了你们天伦之乐,只是这一生,我都希望能做你的骄傲,就像你一直是我最大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