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莫言谈自己的《蛙》获第八届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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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原载《收获》杂志2009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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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这只是一家之言。还有人说我的《红高粱家族》、《酒国》、《丰乳肥臀》、《生死疲劳》、《檀香刑》都有资格得奖,我觉得都是一家之言。另外每一届评委组成都不一样,这一届能得奖,放到下一届就不一定能得。得奖有时候也有一定的偶然性,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可能现在各方面条件都成熟了吧。
“《蛙》是我自己比较满意的一部作品”
济南时报:能谈谈您创作《蛙》的前后过程吗?
莫言:《蛙》出版已经两年多了。2004年,我就写了15万字,但是感觉文字和节奏上都有点问题,就停下来了。2008年春节过后,我推翻了原来的15万字,又开始另起炉灶,写完草稿后又进行了反复的修改,一直到2009年才出版。
济南时报:这部作品对您有着怎样的意义?
莫言:《蛙》是我自己比较满意的作品,对我而言有着重要的意义。书里的主人公“姑姑”是我身边的亲属,我生活中的确有一个从医50年的姑姑。在高密东北乡,姑姑是被当做圣母一样看待的人,她接生的婴儿有数千个。当然,在实行计划生育政策的时候,姑姑也为那些“违规”怀孕的孕妇做过很多引产手术。我觉得姑姑的内心一定是充满矛盾的。这不是一个平面的人物形象,而是立体的。你很难用好或者坏来概括,对我的创作而言,这个人物形象至少是独一无二的。
济南时报:《蛙》在艺术上有哪些创新?
莫言:它较好地处理了重大社会事件和文学艺术之间的关系。不少人写重大事件,容易围绕事件本身展开,写成报告文学,而忽略了对人物形象的挖掘。我始终认为小说应该大于事件,计划生育只是《蛙》的背景,《蛙》超出了这一事件本身,写到了人性的阴暗和光明。
对我而言,《蛙》的语言也是一种改变。说过去我的语言是狂欢的,在创作《蛙》时,我比较节制,尽量让语言朴素,让简朴的语言来表达惊心动魄的事件。
在小说结构上,我也尝试了书信体加一部戏剧的全新形式,这不是为了故意求新,而是作品本身的需要。所以我相信评委们之所以选择这部作品,看重的也一定是小说的艺术表现,而不仅仅是小说里体现的事件。小说大于事件,也大于政治。
“对一个作家而言,故乡显得尤为重要”
济南时报:包括《蛙》在内,您的很多作品都离不开故乡高密东北乡,故乡对您的创作而言意味着什么?
莫言:每个人都有故乡,对于一个作家而言,故乡显得尤为重要。我21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家乡,21岁到黄县去当兵,在黄县待了4年,黄县离高密也不算远。25年的山东生活足以让一个人形成完整的性格。故乡的生活成为我小说中最主要的内容也就不难理解。
另外,我觉得故乡不是封闭的,而是不断扩展的。故乡久远的历史源头是纵向的扩展;在空间上,作家也往往有着把异乡当作故乡的能力。乡土是无边的。我有野心把高密东北乡当作中国的缩影,我还希望通过我对故乡的描述,让人们联想到人类的生存和发展。
济南时报:您每年都会回故乡看看?
莫言:每年都回。前些年来的次数比较多,每次住的时间不长。今年住的时间比较长,7月8号我就到了临朐,10号到了高密,已经住了一个半月了。住在故乡的时候,我会到乡下、城里四处转转,先让自己像一个高密人一样生活,然后去捕捉和思考可以写作的题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