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莺辞职再思考：希望自由执业，给医改一个新思路

徐毓才

协和急诊女超人于莺辞职后，在全国医疗界掀起了层层巨浪。人们对医生职称晋升、科研论文、公立医院内部管理的论资排辈等等给予诟病与痛批。然而，我倒觉得应该客观看待医生辞职，主动选择自由执业行为。

一  对公立医院医生，尤其是名院名医辞职，不应该觉得惊讶

本来，一个人自主选择自己的未来，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很正常。30多年前，我国才恢复高考制度时，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大学生是国之骄子，那时候国家包分配。多年之后，大学扩招，毕业不再包分配，早已实行了自主择业，双向选择。各行各业都在改革，迈上了发展快车道，相对于医疗改革也做了不少尝试，到头了，一句“基本不成功”就给灭了。而不成功的原因归之于“市场化”。然，按照新医改专家的理论，探索了四年，结果还是一团乱麻。现在进入了深水区，更是摸不准深浅了。实际上，就中国医改，我觉得一直在动作，投了不少钱，但始终没有弄清最根本的问题，即围绕着“医生”进行，就是对待医生的执业、薪酬、编制、职称晋升、继续教育等等。尽管当初医改启动时，曾近说过医改要让“人民群众得实惠医务人员受鼓舞”，然而仅仅是一句口号。如今，于莺们迈出这一步，我们应该为之欢欣鼓舞，应该为之改良环境，不应该觉得惊讶，也不应该因为辞职而责怪原单位。毕竟协和还是那个协和，不会因于莺辞职而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我们能做的就是为带路的于莺壮行。

二  自由执业，应该是新医改的方向

我国医疗资源配置不均衡是导致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核心。在众多医疗资源中，人是最根本的。有了人，就会有一切。近年来，新医改我们一直在忙乎药的问题、基本医疗保险的问题、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均等化的问题、医疗服务体系建设问题、公立医院改革问题，发了不少文件，出台了不少方案，提出了不少办法（如一般诊疗费、县镇一体化、医联体、平价医院、先看病后付费等等），然而始终没有触及最根本的“人”的问题，这也就是医改为什么难以取得预期效果的原因。改的结果是大医院仍然人满为患，基层卫生院投入多了房子新盖了而“住院楼却空了”，作为农民健康“守门人”的村医却关门了，逃离了，医疗费用还在不断上涨，执业环境却越来越差，医患矛盾愈发尖锐。如今国务院将医改办设在了卫计委，卫计委成立了专门的“体制改革司”，我觉得体制改革司应该深刻反思，我们医改的路到底在那儿。从我一个基层卫生工作者的思考，我觉得，以“自由执业”为核心的围绕“人”的体制机制革命也许才是医改的正确方向。

三  怎样才能做好“人”的事？

新医改要围绕“人”来做文章，怎么做？一要坚决地放开医师执业，打破医生走出公立医院的各种限制，让医生自由地飞起来；二要改革医师职称晋升评价制度，取消论文、科研、外语、甚至年度考核、计划生育等等不相干的指标，强化工作数量质量和患者评价、同行评价等；三要改革编制与工资制度。取消以职称定工资的工资制度，取消医院编制制约，让优秀医务人员自觉自愿去基层工作而不要强制医务人员、大学生下基层，这不会持久不可持续，不符合科学发展观要求；四要加快医院去行政化。取消院长的行政级别，改革院长的任命制，实行医院员工公推公选；五要重造农村医疗卫生服务体系。把中心卫生院建设成名副其实的区域医疗中心；将一半以上的公立医院改制成民营医院，对欲求扩张的公立医院注入民营资本，直接将国家资产评估做股，尽快明确村卫生室、村医的资产性质、人员身份、养老等问题，限制公立医院野蛮扩张；六要重视院长在医院的巨大作用。一直以来，我们反复讲，医院实行院长负责制，也开展很长一段时间的医院管理年，然而对于当院长到底需要什么标准，怎样才能当院长，当了院长怎么办，当的好与不好谁说了算，当好了有什么好处等等问题没有任何规制。

综上，对于医生自由执业这一新生事物，我们就应该像对待新生事物一样，需要社会关爱、政府关注，它一定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与活力，一定会为深水区的新医改趟出一条路。也希望借于莺辞职引起的震动震醒一些当政者，对新医改的路径有一个重新的梳理与判断，真真正正让新医改给人民群众带来实惠，医务人员受到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