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冷泉飞来峰——阅读西湖一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回望一千七百春秋,灵隐寺几经兴衰沉浮、荣枯盛落;人祸夹天灾,法难与兵燹,接三连四,利衰毁誉,相伴相生,称讥苦乐,起落跌宕。
古老幽深的灵隐伽蓝古刹,坐落西湖边上,位在飞来峰前,在释子信众心里,是永久的信仰,是永远的心迹,是永恒的无色界天。
回眸来时的路,南宋一朝偏隅江左,高宗和孝宗曾数度趋驾灵隐寺,蕲求半壁江山平顺,企望早日挥师北上。后面光宁理度恭端六宗加卫王拢共七位,终不能挣脱“世道轮回”,南宁国祚152年,灰飞烟灭,断于崖山。
时值满清,康熙1689年曾进灵隐揽胜,并赐寺名为“云林禅寺”。乾隆六次南巡六次幸临灵隐,忙着写诗刻石,千古留名。不料,一次私出却被不识龙颜僧人拒不开正门请进。忤逆龙鳞,弘历不高兴,后果很严重,即刻下旨,除帝王到驾、佛祖祭诞,灵隐寺不得开启大门。“康乾盛世”是官家放的烟花,流光溢彩下仍是菜色瘦骨的饥民。
1970年,柬埔寨国王西哈努克提出要去灵隐寺进香。在周总理的过问并陪同下,灵隐这座当时杭州仅存不多的寺庙得以重启山门,许多还素多年且有娶妻生子僧人法师,再被应召入寺,穿上临时令人加工的袈裟。
2023年9月22日,叙利亚总统巴沙尔携夫人二子一女和周身的块垒与俗念走进了杭州灵隐寺。素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光泉方丈不仅忙着马首案后陪同,“吃没吃茶”不知,但破例铺上了红地毯、开启正门却是昭然示世的。不知是伊教与释教经典不兼、修法不同,或是皇上见了佛祖不低下头颅之告诫,或许更多是其它因由果报吧!2024年12月8日反对派攻入大马士革,巴沙尔政权被推翻,佛祖终未能护佑巴氏政权。
改开后,自邓公始有多位中央领导到访过参观过灵隐。多国政要如美国总统尼克松及夫人、意大利总统马塔雷,土耳其总统夫人阿米娜?埃尔多安、韩国副总理柳一镐、阿根廷总统夫人朱莉安娜?阿瓦达、加拿大总理夫人苏菲?葛瑞格利?特鲁多等重要外宾访问过灵隐。至于历代文人官僚商贾寻访参拜灵隐寺就不可胜数了。
飞来峰又名灵鹫峰,灵鹫峰是印度佛教的重要圣地,某种意义上它代表着佛祖象教。东晋元和元年即326年,印度慧理法师来到震旦,见鱼塘旁飞来峰如天竺国灵鹫山飞来一隅小岭,觉悟此地仍为“仙灵所隐”,随筑庐搭屋,取名“灵隐”。灵隐寺也就是这年草创的。
灵隐寺为中国佛教禅宗十大古刹之一。慧理法师不是禅宗法系,原因是中土禅系是由28代禅宗传人南印度达摩于南梁或南宋年间传来的。南梁宋两朝萧梁始于502年在前,已是慧理法师肇建灵隐寺176年后的事。灵隐寺自五代十国吴越王钱缪时期,才始见有僧众习禅,至北宋年间逐步成为禅宗圣地,宁宗嘉定年间(1208-1224
年)被誉为江南禅宗 “五山” 之一。
贞元会合、渤澥桑田;千年七百,老树着花。如今禅寺,游人如云、香客如织,法事参禅,呗音经声;缁白两序,澄怀味象,心静享福报,无欲得安身。
灵隐寺主要以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法堂、华严殿为中轴线,两边附以五百罗汉堂、济公殿、华严阁、大悲楼、方丈楼等建筑构成。
上世纪八十年代,时行旅游成结,84年岁暮天寒,小雪纷飞,那时小两口也乘兴赶趟,搭坐“江申号”沿江一路晃荡,来到杭州,步入灵隐佛殿,至今还落下三处记忆:大雄宝殿拍过影,飞来峰前照过面,罗汉堂里做过揖。
不知是低调还是做小,今个小老走进灵隐寺,目礼过天王殿憨态可掬大肚弥勒菩萨,再绕其身后,但见精美繁复的“千工佛龛”中护法韦驮菩萨双手握着的金钢杵尖端是在地上,原来心目中的古刹高庙还是座小庙啊!这尊韦驮造像是南宋时的遗物,由一根香樟木雕刻,现见到的是由清代贴金而成样子。天王殿殿门正中有“云林禅寺”和“灵鹫飞来”两大门匾。值得留步还有殿门东西两首各有高约12米,由吴越国王钱弘俶为家庙奉先寺所建后迁移至此的两通石经幢。
大雄宝殿三层仰莲花台供奉的是一尊高24.8米由24块香樟木雕造拚接的佛祖坐像,东西两侧是二十诸天立像,后壁是大型 “慈航普渡” 海岛观音立体群塑,有佛像
150 尊,正中是鳌鱼观音,其它为善财童子、龙女、地藏菩萨。
药师殿是第三重大殿,日天、月天、莲花台上供奉的结跏趺坐的药师佛与日光菩萨、月光菩萨合称的 “东方三圣”像。
济公是南宋时高僧,俗名李修缘,法名道济,出生于浙江天台县官宦之家。济公殿在药师殿之左,供奉着清画僧竹禅法师所作济公画像而塑造的铜像。
直指堂就是讲经说法的法堂,为第四重殿堂。内置木雕讲台与狮子座,背悬大法轮,象征佛法流转不息。中轴线最后一重供奉的是释迦法身——毗卢遮那佛的华严殿。
而今五百罗汉堂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所建,面积 3116 平方,是国内规模和名声最大的罗汉堂之一。大堂平面呈 “卍” 字形,有万法唯心、万德圆融、万缘俱息之意。中央是一座佛教四大名山铜殿,高达 12.62 米,分别供奉文殊、普贤、观音和地藏菩萨,为中华第一高铜殿,获世界基尼斯最高铜殿纪录。
观音菩萨在佛教中与大悲精神紧密相连。观音殿和大悲楼是两处敬事观音大士的配殿和附属建筑。
对摩崖石刻不懂先前也未能生出情趣,只因看过洛阳龙门、大同云岗和敦煌石窟中石雕题刻,聆听游人都言其美其韵,小老不能盲目,于是,每次临阵也在努力去凝视、去学习、去探问。摩崖石刻学问深,至今难得入门。
飞来峰又名灵鹫峰,石灰岩构造,隔冷泉溪与灵隐寺山门相对,共有五代至元代的115
龛 397 尊造像及 250
余处石刻,涵盖佛、菩萨、罗汉、天王、力士等多种题材,如释迦牟尼佛、观音菩萨、弥勒佛、十八罗汉、四大天王等,还有藏传佛教中的欢喜佛、多臂菩萨、救度母等。其中还有元代时妖僧江南释教总管杨琏真伽主持营造的
100 多尊汉、藏式造像。
杨琏真伽这厮是党项人,恶行多端,令人发指。其中盗掘钱塘、绍兴宋陵以及大臣墓穴共计 101 个,窃取珍宝,弃人尸骨于草莽。将宋理宗的尸体倒悬挂在树上沥取腹中水银,取走宋理宗的头颅,做成饮酒器皿,送给元朝权贵,为僧俗不齿,鸣鼓而攻之。
理公塔位于飞来峰龙泓洞口理公岩上,为纪念开山祖师慧理而筑。石构楼阁式,高约
9
米,六面七层,逐层收分,各层出檐短浅,无斗拱辅作,无叠涩出跳,造型简洁。该塔是否收藏慧理法师舍利骨殖,未见明文所具。
第 68 龛弥勒石像,为妖僧领造,高约 2 米,肥头丰颊,跣足屈膝,袒腹踞坐,左手执念珠,右手按布袋,笑态可掬,豁达通脱,端坐于岩石之上。雕工细腻,线条柔顺。汉传佛教将布袋和尚契此看作是弥勒菩萨化身。佛教传入中原早期,弥勒是印度形象,头戴天冠、身披璎珞、身形端庄优美。契此是五代时期的浙江宁波一位高僧,身形肥胖,袒胸露腹,手持锡杖上挂着一个布袋,在江浙一带行乞游化。“行也布袋,坐也布袋,放下布袋,自由自在。”他行为不拘常规,言语无常,且有一些神奇的事迹,深受当地民众的喜爱和尊敬。
玉乳洞是飞来峰的第二大洞穴,洞内多是北宋造像。十八罗汉像在玉乳洞内西侧,高一米有余,皆圆雕坐像,着通肩袈裟,姿态各异。玉乳洞东口通道两侧还有禅宗祖师像二尊,一般认为是二祖宗慧可与六祖慧能。
青林洞、龙泓洞石壁上镌刻数通精美的石像。元代金刚手菩萨、男相观音等造像皆为艺术瑰宝,弥足珍贵。还有济公手印、帽、床,一线天,呼猿洞幽境等传说,山脚一线还点缀着冷泉、壑雷、春淙、翠微亭等,飞来峰集艺术、宗教和历史一体,洋溢迷人的魅力。
懊糟与丧气的是想当然灵隐寺飞来峰顶,有块犹如安徽天柱山飞来峰顶上的奇特无来由石块。拖着疲乏的身子登顶一看,原来是一堆嶙峋杂乱石灰石石块,山体裸露,有些失意。后来查阅“豆包”才知,飞来峰虽个矮——海拔168米,并不普通,蕴含的历史文化也值得让人心仪品读。如:相传济公为救村民抢背新娘引开人群,逃脱了被这座飞来山峰所砸的危险;印度僧人慧理称其
“灵鹫飞来”,而得寺名。苏东坡曾赞
“最爱灵隐飞来峰”,江南靖士亦有诗喻理:“莫谓飞来便不飞”。
接下,步出飞来峰景区,去寻找“三生石”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