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很多老师教过我。他们有的严厉,有的和蔼;有的年轻帅气,也有的年长沉稳……在这许许多多的老师中,令我记忆深刻的,还是非常老汉。
我第一次见到非常老汉的自画像,着实有些失望:“秃秃的大脑门,油光锃亮,那鼻子塌塌的,架着一幅极厚的宽边眼镜。我觉得对于他来说,戴眼镜可是件麻烦事,因为眼镜动不动就从那塌鼻子滑到鼻尖上。他的两只小眼珠,还算炯炯有神。整张脸上最显眼的是他的嘴巴,大得像河马。这样的长相,再配上一身背带裤!你说这形象,滑不滑稽?
正式开课前,妈妈兴奋地说:“儿子,网上传说这位非常老汉,很是了得!”她的脸上绽放着喜悦的笑容,似乎对这位老汉信心满满,就像捞到了语文学习的救命稻草,又或者是捡到了一块法宝。老师我见过不少了,真有能耐的不多。再说,别人都喜欢听毕恭毕敬的尊称“某某老师”,他却偏偏给自己起了个奇怪的名字:“非常老汉!”我撇了撇嘴巴,不以为然,在心里直嘀咕,这样一个老汉能有多了得?
“孩子们,晚上好!”
好一个大嗓门,犹如空谷传音!老汉的声音,通过网络,从遥远的北京传到我家。那样宏亮浑厚的招呼,像磁铁一样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立马端坐到桌前。老汉的语感课实在精彩,他用心朗读每一首诗词,宛如在演绎一部部话剧。他的声音此起彼伏,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又柔风细雨。
他读《将进酒》,把“天生我才必有用”的冲天豪迈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读《琵琶行》,把白居易和琵琶女的“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表现得细腻动人……悲伤、喜悦、激动、无奈……每一首诗词,他都读得绘声绘色。没有什么是老汉表现不出的,眼前常常映出一幕幕作者当时所处的情景,让人感同身受,这样的课又怎会让人觉得无趣呢?
老汉的课真是不拘一格。其他老师,恐怕不敢给孩子念“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总怕孩子“误入歧途”,老汉却说诗词的各种美,都需要去感受,包括生的渴望和离的不舍。他既给我们讲“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爱国英雄,也给我们讲“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的少女羞涩。更有意思的是,他不像其他老师那样一本正经,居然给我们模仿各种声音:马叫,驴啼,猪嚎……他模仿得有模有样,让我难以辨出真假。
渐渐地,老汉在我心目中占了一席之位。别的老师上课,古板严肃;而老汉的课,花样百出,让人十分轻松和愉悦。听着轻音乐,配上老汉的朗朗读书声,怎么会不让我整个心都陶醉在中国悠久的文学中?这种文字美的享受,只有在老汉的课堂上,才能体会到。那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老汉讲评小弟子的作文,使我受到很多启发:怎样写得更细?怎样写得更实?
现在,每到周日晚上,我都会早早地打开电脑,进入教室,静静地等待着老汉。等待他给我们“出大招、玩套路、放妖蛾子”,等待他给我们“胡说八道”。他,早已经不是当时我嗤之以鼻的老汉,而是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恩师。尽管我和他至今未曾谋面,但他的和蔼可亲和风趣幽默早已在我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象。
我逢人就指着那幅自画像说,“喏,就是我的老师——非常老汉!非常了得!”我盼望着,某一天能一睹老汉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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