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广州这座南方最大的都市,就感上了一场雷阵雨。雨哗哗倾盆而下,只一会儿街上就积了厚厚一层水。水留恋街面,不很快流走,雨落下,溅起一片一片水花。水花银白,一朵一朵很灿烂。于是,广州的街上,不见了行人,到处是盛开的水花。天空一片灰暗,云层紧贴楼顶。闪电的碰击闪动耀眼的火花,将云层撕开一条一条裂缝,炸雷随即轰响。整个广州都在震颤中抖动起来。
按说落雨,气温便会下降。可是这广州,气温非但不降,似乎还呼呼上升。只要伸手抓一把空气,也好像能捏出冒着热气的水来。这种湿热的气候,使我这个南高原来的客人有许多不适,如同置于桑拿房中,被熏得不停地流汗。“广州,你怎么热得这么不尽人情?”我一边揩着汗,一边望着云雾里的广州,总会在心里念叨。
然而,广州适应了这种气候,拥有了这种气候。于是,广州没有了冬天,没有了刺骨的寒风,没有了霜冻,更没有了冰雪。冬季被拒之门外,找不到理由寻一块栖身之地。广州被湿热温暖着,簇拥着,成长为一座很有吸引力的城市。在这里,绿是主色调。我们住宿的云南大厦,以及用餐的饭店内,楼道旁和餐厅里,都摆放着绿色植物,美化环境,清爽客人的心境。客人可以悠闲地在这些植物的陪伴下,一边喝早茶,一边阅读报纸。即使在一些大商城,比如“新大新”之类的现代购物中心,绿色植物也被摆放于很恰当的位置,成为商城的自然装饰和文化景观。这种现象,也许广州在全国的大城市中,是一枝独秀了。
我深深地被广州的绿色所吸引和陶醉,应该是去了越秀山之后。这越秀山其实是一座公园,叫越秀公园,里面满是长得茂密的植物,除了那些混凝土路面和场地,是很难看到裸露的土地的。我们去越秀山是上午,没有落雨,也没有太阳,空中灰白一片,看不到蓝天。但一进入公园,踏上上山的曲径,立刻就被拥入了绿的怀抱,思绪在绿中飞翔。这是一种怎样的绿啊,那么碧透,那么纯洁!平坦的草坪,被修剪得如绿色的地毯,看不到一片黄叶和一丝灰尘;随心所意而长的灌木和乔木,树挤着树,林挨着林,枝条搭着枝条,叶片覆盖着叶片,撑起一片绿荫。抬头往上看,灰白的天空被拒之山外,浓绿的树叶如同悬在空中的绿云,伸手可触摸;又好像云中之雨,风一吹就能落下来,淋湿衣襟。
在越秀山上行走,就是踏绿而行,每走一步就会小心翼翼,生怕莽撞的脚步踏碎一棵小草甜甜的梦魇;说一声话语都会压低音调,担心惊落一片稚嫩的树叶。山上游人极少,三三两两,都是外地到广州的旅游者。因而,山上就显得十分寂静,连细细的鸟鸣声也清新亮丽,异常动听。在一座大都市里有这么一个公园,这么一座山,真是上苍的安排。广州市民可以在紧张的工作之后,来这里寻找阴凉,慰藉心灵。
越秀山,是秀甲广州了。不然,绿荫之下的空气不会有这么清新纯洁,散发绿意。曾经听出过国,到过瑞士和新加坡的朋友讲,那里的环境何等好,穿一件白衬衣到街上游玩一天,回到住处脱下一看,居然一尘不染。我那时没有出过国,那时听了十分好奇,羡慕那里的环境状况这么美好,衣服都可少写几次,不仅节省时间和劳动力,还能节省水费和洗衣粉。就没想到中国也有越秀山这样的地方,可以与瑞士和新加坡媲美,完完全全的告别尘埃,使女子长得白净动人,使满街色彩斑斓的裙子美丽照眼,告知广州人生存的质量。
物候转换,广州依旧。应该说,是湿热的天气孕育了广州的绿,是绿装饰了这座南国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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