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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物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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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捞文苑的逸章

(2014-10-16 15:24:19)
标签:

文化

分类: 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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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现代文学研究已掘地三尺的今日,做戛戛独造的研究不易,而找寻新的材料,同样是桩难事。不过于“文学侦探”,难事亦化为实有之事,因为那种超人的耐心与细心,及兴致盎然的劲头儿。陈子善的《拾遗小笺》给出一个例证,“发掘‘文学史上的失踪者’,拾取通行的文学史著述之遗落”,侦探之功不可埋没矣。现代文学虽只三十年而已,但遗珠仍是掇拾不绝,既表征时间长河的隔绝,亦说明史料钩沉的尚有可为。有学者云,“观察文学史的眼光,如果不从真实的文学实物中发现作家和文字,只在已有成型文献中寻章摘句,我注六经,只能把这个学科做死,生气全无”,所言极是。

 

       陈子善的“打捞”,不乏名家的作品,而既为名家,为何还须“打捞”?如叶灵凤,一生笔耕不辍,各种文体均有涉猎,生前虽结集数十种,但远未涵盖其创作全部。身后,他人为之结集亦不少,大家熟知的有《读书随笔》三卷本、《叶灵凤书话》等,最新的是2013年《书淫艳异录》两卷本(辑上海《辛报》和香港《大众周报》所开专栏的文字);陈子善为之辑录的乃是在香港媒体上的专栏“霜红室随笔”,其中许多文章一直未出单行本,《霜红室随笔》算是补阙。叶灵凤早先是创造社的小伙计,因被鲁迅讥刺,其形象一度如被涂上油彩,妨碍了我们对他的真正认知。其实叶灵凤一生的写作近似于“杂家”,涉猎面之广令人吃惊,小说、绘画、随笔、书话、方物志、性学、收藏等,作品极多。他虽非大家,但却是跨地域、跨领域的一位极具文化意味的人物,对其作品的全面整理,显然不是无意义的。

 

       黄裳的名声之盛,读者之多,作品出版之众,“文学侦探”尚能发掘出一本从未出过的《南国梦》来,证明其厉害和有心。这册黄裳、黄宗江合写的话剧剧本《南国梦》(南唐题材,可与作者的文史随笔《龙堆杂拾》、《龙堆再拾》对照来看),作者自一九四〇年代写完后即再没见过,只在回忆文字里提及,陈子善搜索上海老杂志(推测可能为黄宗英拿去发表),终于给找了出来,真是故纸堆里见真章了。而傅雷的《法行通信》、《乐曲说明》、《<上海美专新制第九届毕业同学录>序》、《庞薰琹绘画展览会序》、《亦庄亦谐的<钟馗嫁妹>》等佚文的出土,可见爬梳之功。

 

      另有一种情形,即“出口转内销”。此中最出名的当属林语堂,国内文名本就极大,出国后英文写作亦获大成功,《京华烟云》、《苏东坡传》、《吾国吾民》等译回中文,仍赢得许多读者,畅销经年。程抱一和蒋彝,是另两位在海外有很大影响,作品返回国内反响亦大的艺术家。与他们相较,熊式一算得上寂寞了。陈子善推动其小说《天桥》、回忆录《八十回忆》在内地出版,再加上先前出的剧本《王宝川》,不过三种而已,与熊式一在欧美的影响是不相称的,好在已有了开始。

 

       对徐祖正和宋春舫的重提,有着某种内在的一致性。他们都是在早期的现代文学史著述中被评论的作家,但却在随后的岁月中从“史”中消失了。朱自清在《中国新文学纲要》中讨论新文学运动初期的长篇小说创作,有关于徐祖正的《兰生弟的日记》之专节;王哲甫的《中国新文学运动史》讲戏剧创作,论述宋春舫对新剧的提倡有相当的功绩。他们从史著中的“失踪”,据我的推测,如宋春舫创作的剧本甚少在舞台上演出,且他的早逝(1938年)或是另一不能忽视的原因;而徐祖正,作为“骆驼社”的骨干成员,在日后极长的岁月中被有意无意屏蔽,是无可奈何的,毕竟这个社团的成员,无一不是这种命运。

 

       倪贻德和周鍊霞,同为跨界中人,弄美术的兼擅文学。倪贻德入戏更深一些,上海美专出身,加入创造社,《玄武湖之秋》为其名作,而他美术领域之“为艺术而艺术”的观念,显然也渗透到其文学写作中。周鍊霞学的是中国传统绘画,擅古诗词,难得的是,对新文学亦有兴趣,在《万象》杂志发表不少小说散文,水准不俗。如果说倪贻德的《艺苑交游记》是旧书新刊(1936年上海良友初版),那周鍊霞的《遗珠》就完全是发掘了,因从未出过单行本,只在《力报》上连载过。跨界的文字,来自另一视角,在新文学史中向来不绝,带来如许新鲜的气息。想想当代的黄永玉,散文集《比我老的老头》、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写法独异,未尝不给某些固化的写作模式以激荡。

 

      王莹和艾霞,熟悉电影史的,可能比文学研究中人更听说过这两个名字,没错,她们是演员,却同时也是写作者。王莹的《衣羽》、艾霞的《现代一女性》,应均为首次出单行本,若无此发掘,大约濒于被遗忘的边缘了。而她们作品之具特色,实不应埋没之。艾霞早逝,在写作的道路上刚刚起步即戛然而止,令人惋惜。她与阮玲玉的死,在上海文化界引起极大反响,鲁迅先生也为此写了《论人言可畏》一文。王莹的创作比较多,且得到施蛰存、夏衍、赵清阁等的称誉,可谓难得。想想当下的电影演员中有如此的写作者么?除去捉刀类,明星自己动手写的也有,但多为软绵绵的小女人文字,少见严肃写作,更不要说如王莹作品在当年即被收入“现代中国女作家小说专集”般的待遇。

 

       钩沉、考据之事,在他人看来或未免枯燥,但我想陈子善绝不会以之为苦,他自己也讲,“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做一件自以为有意思的事”。巧的是,读此书时,又看到陈子善在媒体刊发的一篇新文,追溯新文学作家对德国音乐家瓦格纳的接受史,钩沉出郭沫若、郁达夫、徐志摩、丰子恺的作品中对瓦格纳的论述,“不能不令人感慨系之”。在感慨中,我倒是发觉出陈教授的盎然之兴致,这似是一个研究者的极好状态,娱己之时亦娱人,何乐而不为?“文学侦探”的趣味,亦足以为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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