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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尖的绣花针

(2014-09-29 09:46:07)
标签:

娱乐

文化

分类: 书评

http://img3.douban.com/lpic/s27384803.jpg

 

     毛尖说“我们不懂电影”,是因“不正常”的电影负气,糟烂如斯的片子卖得如火如荼,为我们的智商计,还是干脆不懂电影罢。昔时的毛尖,远非如此愤愤,那“非常罪非常美”的判词言犹在耳,为何会情势直落,千丈不歇?原是为黄金时代欧美老电影与当下掘金时代电影跃进之差别,回眸远眺,杨柳依依,注目现今,怒上心头。这不单是毛尖女士自个儿的感受,亦为芸芸众生的心之声,那,毛尖的针刺疗法适逢其时,颇有用武之地了。江湖上以针为器的人士,想来想去,似只有黑木崖隐居的东方兄,端的是迅捷无伦,人鬼莫测,若拿来与毛尖做比,或有不敬之嫌,但惟取快、准二字,想来不谬矣。《我们不懂电影》、《有一只老虎在浴室》,即为兵器谱中,“针”之用法大全也。

 

      针,用之虽快而便捷,却也不是章法无依可以消受。毛尖有直刺,亦有迂回,兜圈子如《红楼梦》中王熙凤的“茄鲞”。“王家卫的杯子”,毛尖在《旺角卡门》里觅到,张曼玉藏起了一只杯子,费了刘德华许多寻找的气力;而这只杯子,衍化为后来阿飞们的未来,东邪与西毒的过去,春光乍泄的迷情,花样年华的隐衷。再后来,终于是《一代宗师》的暧昧和分裂,因为藏起了太多的杯子,而无人可以寻着。足球中有帽子戏法,毛尖创制出杯子戏法,洵为巧思。评叶问和宫二,却兜兜转转,绕道墨镜王的发轫期,貌似路程漫长,不经济,实为深谙兵法之大策略,知彼之深,一击即中。

 

       迂回不赖,然毛尖或要考虑受众的懒惰,多半取直线刺之,此时,温良恭俭让怕是顾不得了。我想,她义正词严,谆谆告诫广电总局“禁止导演拍老婆”,恐让当事者不仅头疼,且屁屁也要疼了。这个起因,是王全安的大作《白鹿原》,好好的史诗,拍成了田小娥的传记。碰巧我看过此片的芦苇原剧本,写得相当出色,纯然乡土史诗风范,而导演王全安舍弃此稿,自己逞能另起炉灶,只能让我们猜测除去审美眼光的卓异外,还有某些枕边绮思吧,结果呢,就是张雨绮-田小娥的曼妙身姿晃遍了整个银幕。所以,毛尖的不温良之“禁止导演拍老婆”,针刺此版《白鹿原》,恰合吾心也。而旁及池鱼,姜文、陈凯歌亦捎带脚,虽略显冤(毕竟这两位尚未做得天怒人怨),也算牺牲之许可罢。

 

       针法中另有一种“乱针绣”,取参差之态,针法长短不一、方向不同,旁逸斜出,若干线索隐约现出,有时齐头并进,有时糅合莫逆,忽而飞出老远,却又有无形之手将之扯回。如毛尖将《白蛇传说》、《大武生》、《画壁》搭接在一起讲,说了个天花乱坠,心情黯淡,“来来来,我们唱下《国际歌》去去腥气!”又由谢霆锋扯到陆毅,“香港电影人应该暂缓北上,内地电影人倒是可以分批南下培训。”正因为本来互不搭界,一旦乱针飞渡,自会产生奇异的参差效应。台湾的《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青春的叫嚣任谁都听得见,而内地的《光棍儿》土气十足,表面的猥琐扑面而来,谁能将两者捏合在一起呢?而毛尖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事果真不虚,她一语道破猥琐的老《光棍儿》之青春气质,“台湾的青春期定义可以再放大,……五十三,六十三,七十三岁也能继续男孩。”

 

       毛尖的针刺,野气十足,如“看到美人,老百姓合不拢嘴,张艺谋合不拢腿,但有关部门,只能管我们合不拢嘴的”,如“潜规则,嘿嘿,潜规则也轮不到文艺青年了,电影电视里看,被潜规则的文艺青年,都有糖葫芦的身材”,“露点走到萌点,看上去我们的视觉伦理环保了绿色了,其实是我们衰败了不举了”,还有时不时一连串“奶奶奶奶的”,侃味十足,海派的,与王朔区别。不过,三不五时,她会露出袍子底下的麒麟脚来,表征出另一样形态,如从野村芳太郎所言“对于黑泽先生而言,桥本忍是不该遇到的人”,衍伸至对李安电影创作的探究,虽行文轻松,其思路却是典型的学院做派,不对电影研究有极深的参悟,断不能达此。那我们对毛尖手中这枚针的由来,或许有点真实的认知,即是说,这针是铁杵变来的,自然无法凭空,只能慢慢磨来,当初的讨巧不得、埋首故纸,有了如今的圆转如意、滑润流丽。

 

      毛尖执这枚如意针,闪转腾挪,指东打西,衣袂飘飘,好不洒脱。不过,换一角度,我们看看其另外的文字,如《<大路>变窄》、《例外》,评论费里尼、小津安二郎,是深入细致的学术论文;《慢慢微笑——加曼的最后岁月》、《哈姆雷特小姐:嘉宝的故事》、《非常罪和非常美:关于瑞芬舒丹》、《看啊看,看啊看:关于一个动作的不朽》等,机俏而舒缓的电影随笔。这似构成了毛尖兵器谱中的别样类型,前者如长枪方戟,厚重常规,后者如三尺青锋,舒卷爱娇。拿来与《我们不懂电影》、《有一只老虎在浴室》中的文字比照,尺寸不同,锋刃相异,各具其趣,只是不知,毛尖本人会更喜欢哪种?据我的一点猜测,或许许多读者更钟于三尺青锋,因其施展得开,且更富才情,而一枚绣花针,固然见招拆招,一击见血,过瘾自过瘾矣,却亦有稍纵即逝之憾。

 

       虽有如此的乱弹,短兵相接的快感并未稍减,俞晓群不也引用他人评说,“不要觉得毛尖文字放浪形骸,随心所欲,其实她举手投足,最有分寸感”。分寸分寸,专栏文章的命脉,大不易。放得出去,还能举手轻轻收回,又令我想起林青霞在黑木崖上施展的绝术,又是那枚绣花针。如此明目张胆的切题,本非我多喜不切题之本愿,谁知不觉间行道至此,只好将这枚针奉还与毛尖女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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