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 纯爱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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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属于老三和静秋的花,就只开了一季……但这一季是永不凋谢,永无时限的,即便那片田野变成了水库,山楂树依然能在波浪里开出满枝的“红艳”。久违的纯爱,穿越时空,回到我们身旁,如花儿般静静依偎,吐露芬芳。
《山楂树之恋》尽管没有摆脱老谋子的特有模式,但发生在乡村阔野间的美妙邂逅,在大师级水准的构图下徐徐展现,以平静回归的姿态向人们讲述着重新找回了灵魂的故事。虽口感清淡朴素,但较之以前商业味浓重的黄金甲们,这份“退一步”的确是“海阔天空”了。
对于老三来说,静秋就是那棵山楂树,他精心呵护着,希望能亲眼看她有朝一日繁花满枝。这种爱,已超越了爱情本身;他所执着的不是一种叫做“爱情”的情绪,而是全心爱上一个人后的全心付出。相比之下,静秋看起来总是羞涩退缩,似乎永远被动,甚至从来没有主动称呼过老三。但,她一定明白自己就是那颗山楂树,虽未有示爱的只言片语,却唯有她能用满树的红花来回报这一份挚爱,纵使旁人不懂,老三眸中早已是泪水澎湃。
花开,满枝。一朵朵缀满树冠,它们都是老三与静秋间爱的点点滴滴、每时每刻。“你活着我就活着,你若死了我才是真的死了。”尽管,老三年仅26就离开了人世,静秋年仅20就体味了死别,但他们之间的那颗山楂树,开花了。只有真心珍爱对方,才能爱得如此极致,让爱超越束缚,超越欲望,超越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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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谋子喜欢回忆,这番又玩起旧物翻新的游戏。于是,我们也得以随着影片回到那个并不遥远的年代,一个约束着躯体自由也禁锢着精神自由的年代。观影时,当大家看到静秋连基本的生理卫生常识都不懂的剧情时,皆会意地爆发出一阵阵轻笑。但我觉得这里面并无嘲笑轻蔑的含义,同样也在笑着的我由此联想起初中时在校园里热烈流传关于卫生棉的窃窃私语,每个女生只要一提起那个名词就会立时羞红了脸庞,若放在如今来看又是笑话一桩,可那何尝不是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生命烙印呢?
所以,实在不该用现代的观念去评看老三和静秋的爱情,任何形式的嘲弄都会是一种对于过往岁月的蔑视。试问,我们的父辈母辈们不也是这样懵懵懂懂地趟过那条岁月之河,和老三、静秋他们一样单纯且傻傻地一路走来吗?
看《山楂树之恋》,就任由自己的心随着故事一起去漂浮跌宕好了,影片如幽幽流淌的小河,不会让你大起大落。但若是执意要游离其外,用俯视或挑剔的目光去解读,那么白看一遍是必然的,因为你不愿放自己进入到故事里面,你就永远看不到山楂树开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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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树之恋》色调清新,仿佛吹进秋日的第一缕微风,恬淡得都有些不像老谋子的手笔了。曾经《红高粱》《英雄》里浓烈得让人窒息的视觉冲击,在这里似乎也随着老谋子渐渐上了年岁而变得低调柔和起来。但我分明有瞥见,一抹鲜洌的红,始终贯穿在影片收敛内蓄的基调里。
“山楂树开出的花,是红色。”主人公的台词从开篇就贯穿这个颜色,它不仅是花的颜色,也是爱情的颜色,更是在那个年代里人们拼命冲破桎梏去追寻自我与自由的颜色。观众越是期盼,影片越是深藏,绿色调的场景间反复出现的都是还原历史的蓝白灰,仅用了老三手臂上流淌的一股热血与静秋最后穿的一身红裳来捧出这抹呼之欲出的红。
此时不由感叹,老谋子深厚功底营造的妙处恰就体现在此处了。珍贵的红,仿佛老三将静秋捧在手心的呵护,看似安静如水平淡走过,实则每一份的克制、含蓄、隐忍里面,都饱含着一份炽烈无比的真爱。它的浓烈恰如撕开情感之网的一柄利刃,虽仅是一个小小的点,却能无比鲜艳地从银幕直刺向人心,凿出一个纵深的伤口,让你的感伤与情思不自觉地从身体最深处慢慢涌出,逐渐蔓延。
影片结尾处,终于出现了山楂树开花的样子,出人意料,满树都是纯美的洁白,不见一丝红色。这个大大的伏笔,如此反差强烈,如此煞费苦心,却丝毫没有带来愕然,反而让人非常受用。我想,山楂树上的每一朵花都在静静等候观影的你用最真挚和纯净的情感去染红,就像老三和静秋那样。这一刹那,我心动了。然后,我看见了:纯爱如花,无比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