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蛋黄小姐  图 / 全景

传说中的职场，刀光剑影，各路小妖巨魔横行无忌。然而前辈告诉我们，混职场讲究的还是个做人的道理，这并不一定是那个整天打打杀杀的“江湖”。很多事情，有时远比你想象中简单。偶然？可以变成必然！

我叫王袅袅，从上大学的那天起，就打定主意离开老家。那年七月三日早上七点十五分，我终于如愿以偿。站在广州站出口的那一刻，机会和挑战化成清晨第一屡阳光，毫不留情地杀入我眼中，只看到金光一片。

人潮涌涌，催促着每个人的脚步，我一路拖着箱子出了站口，直奔广州的远房亲戚家。这年头找工作不是太难，是太难太难太难加N个无限循环太难。我运气相当不错，自个也不敢相信，在异地竟也能如此顺利地通过了一家公司的面试。

我放下行李，便直奔去公司报到。这是家专门做服装展览的公司，地理位置相当好，但也是在交通最为拥堵之处。短短四站公交车硬是开了半个钟头，与其说是“开”，不如说是“挪”。不过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怎么说第一句话、做第一个动作，正在脑海中一遍遍地紧锣密鼓多次演练。

公司大楼门口。保安见着我一张大生脸就即刻拦下，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但超出我预料的是保安那副“你是新新新新新来的吧”的嘴脸，从姓名、年龄、到什么公司、见什么人、办什么事、要多长时间、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通通问一遍后，扔来一句“不行，必须让负责人下来接人”。

我在一路模拟场景中积攒的所有情绪顿时崩溃，心中怒火腾升，拿起手机就给最后一个给我面试的人拨通了电话。

“嘟……喂？”

“我是王袅袅。楼下的保安不让我上来，一定要你下来接我！”

“啊？哦，王袅袅……好。你稍等。”

挂断电话后，我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两分钟后，一个模特一样的姑娘，巧笑嫣兮飘然而至。

“王袅袅？”

“嗯！”

她转过头对保安，“她是我们公司新同事，麻烦您啦~”一个无比清纯的微笑。

保安挥挥手，一个字也没吭就放了人。一路无语，只有电梯运转的声音。四楼。模特姑娘带着我走过长长的走廊，路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停在了433门口。市场部总监办公室，我心里一紧。礼貌性地敲门，被请进。“李总，这是王袅袅。”模特姑娘自动退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我站着一动不敢动。因为就在开门的一刹那，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个极度愚蠢的错误——居然没好气地打电话给自己老板让他下来接人！

“坐吧，”李总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紧急事情要处理，所以让小郑下去的。”

“啊……没事……啊不对，是不好意思麻烦啦！”我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晕头转向了。

李琢，三十出头的样子，后来得知据说是公司历史上上位最快的一位，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搞不清楚什么意思的笑容，爱抽烟，说话很幽默。

“袅袅，你的名字很好听啊！没想到你性格也很直爽，和我一样！”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会用傻笑来应对。

“你先去办入职手续吧，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刚才带你过来的女孩叫郑悦，是你的同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她。”

“好的，谢谢李总。那我先去办手续了。”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地板上的一条死鱼又回到了水中一样，终于能够呼出一口气。

走廊的尽头401。我刻意停下自己的脚步，一个深呼吸，提醒自己不能再犯错误了！

敲门。没人应。

稍重一点敲门。还是没人应。

清清嗓子。再敲三下。

只觉得背后生风，没等我看清，一团体积巨大的黑色物体从身后猛力推开门，同时发出“明亮”到类似于尖叫的声音。

“喂！让李总下楼接人的王袅袅！进来吧！”

我的脑子再次缺氧，僵硬地走进办公室，才定睛看清楚那团黑色物体。工牌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赵耀”，办公室文秘。与电影中那个活色生香的秘书形象所不同的是，她算不上漂亮，皮肤黝黑，一束马尾紧紧绑在正脑后，绷得脑门锃亮，我甚至怀疑她高挑的眉眼是否也是由于辫子扎太紧造成的。不过，她的话我听清楚了。很明显，刚才的错误已经造成了水纹效应，至少在不久的将来，这估计都将成为全公司认识我的一个标记。

她面无表情，利索地抽出各种表格，按顺序整齐地摆在我面前。从文件备案到办理银行卡，从打卡时间到食堂地址，无一不清晰准确。小鬼难缠的道理我明白，办公室文秘更是一个特殊的职位，这一点也早有耳闻。为了表示我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在她说完之后，我无误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内容，特别强调了交付各类材料的时间。从她舒展开的眉头中，很明显地看出，她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于是我决定，再往前走一步。

“请问我坐哪间办公室？”

“422，就在李总办公室斜对面，位子已经安排好了。”

“好的，那麻烦了。以后叫我袅袅吧，保证每天上班不用人接，哈哈！”

“你就想！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让李总去接呢！呵呵，不跟你扯了，以后你跟大家一样叫我耀姐就好了。”

“嗯，耀姐，那你先忙吧，我去办公室了。”

与文秘的对话就是这样，短短的对话可能透漏出很多有效信息。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全公司上下都会知道我的错误，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至少就在刚才，我借着这个错误，用开玩笑的方法打开了和耀姐的尴尬局面，紧绷的空气顿时松弛了许多；其次，李总是个危险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让他去接”，意味着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开玩笑的方法去打开局面的。但，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