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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双调·折桂令】自述

乔吉

华阳巾鹤氅翩跹①，铁笛吹云②，竹杖撑天③。伴柳怪花妖④，麟祥凤瑞⑤，酒圣诗禅⑥。不应举江湖状元⑦，不思凡风月神仙⑧。断简残编，翰墨云烟，香满山川。

【注释】

①华阳巾：指道冠。鹤氅：指道袍。翩跹：义同“翩翩”，潇洒自在貌。 ②铁笛：铁制的笛管。元杨维桢《铁崖乐府》六《冶师行序》“赠缑氏子，名长弓，太湖中人，与余铸铁笛者也。”吹云：谓自己吹奏的笛声高亢，直上云霄。 ③竹杖撑天：谓自己拄着竹杖登高，直上云天。 ④柳怪花妖：代指歌妓舞女。 ⑤麟祥凤瑞：代指奇才异士。麒麟、凤凰均为珍奇祥瑞之物，极为罕见。此处比喻难得之人才。 ⑥酒圣诗禅：指酒徒和诗人。 ⑦不应举：不参加科举考试。本句谓不用考试我自然是江湖上的状元。 ⑧不思凡：此句谓自己不为世俗礼教所拘束自然是风流快活的人间神仙。

【译文】

       我戴着华阳巾披着鹤氅该是多么自由消闲，我吹铁笛的声音可以高达云天，我拄着竹杖自由攀登可以直至青天。我终日陪伴着那些花枝招展的歌儿舞女尽情欢乐，与那些有奇才异志的卓越人士随意侃侃而谈，交往的不是酒徒就是诗仙。我不稀罕参加什么科举考试在江湖上自然是状元，不受那些世俗礼教的束缚自然就是风月场里的神仙。每天都翻阅那些断简残编，每天都挥洒些翰墨云烟，笔墨之香遍布山川。

【评析】

乔吉才高命蹇，流落江湖几十年，于是纵情诗酒，流连山水，甚或寻花问柳，慕道求仙。这首小令是其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其心志的表现。“华阳巾鹤氅翩跹，铁笛吹云，竹杖撑天”，开头三句写自己自己无拘无束，吹笛抒情，游山遣兴的生活情趣，大有天马行空，独往独来，傲视天下的味道。戴华阳巾，披鹤氅，这身打扮就足以表现其风流狂放的个性。华阳巾是道士头巾，当年陈抟见宋太祖时便戴华阳巾，可见其在道教中是最受重视的服饰。而鹤氅是用羽毛做的外衣，是全真教道士穿的法衣。“吹云”、“撑天”显然是极度的夸张，字缝里含着一股怨怒之气，反映出元代知识分子对当时社会极端不满的情绪。“伴柳怪花妖，麟祥凤瑞，酒圣诗禅”三句自述与花柳、麟凤、诗酒作伴的放浪生活。“伴”字属于单字领起，统摄下面三句。作者是把那些风流场的歌儿舞女、山林隐逸中的旷世奇才、狂放纵饮的酒徒以及净心息虑的诗人视为自己的同调。与这些人在一起流连光景、谈天说地、欢度时光，可想见其风流倜傥、狂放不羁、十分张扬的个性和孤芳自赏、鄙弃尘俗的高雅情调。“不应举江湖状元，不思凡风月神仙”两句是上面两层意思的高度概括，前句照应开头三句，说自己不参加科举而云游江湖，自然是逍遥自在的隐逸状元。下句照应中间三句，说自己不考虑世俗礼教的拘谨，醉心于男欢女爱，自然是风流快活的人间神仙。两句对仗精工，句式活泼，字里行间洋溢着无比自豪的情调，又流露出对那些热衷于功名利禄的凡夫俗子的冷嘲热讽，很有力度。“断简残编，翰墨云烟，香满山川”，结尾三句是对自己才华和影响的高度肯定。全篇寓庄于谐，颇有玩世不恭的意味，充满了幽默和调侃的语气，读起来也轻松愉快，有阅读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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