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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ian Boltanski  存在与缺失

(2012-01-09 19:2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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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画报

monumenta

当代艺术

人物访问

杂谈

2010年伊始,随着年度重头艺术活动 “Monumenta”邀请了 Christian Boltanski Grand Palais 做展 ,整个巴黎都变得很Boltanski。随便走近一家书店,最醒目书栏上摆放的一定是鬼魅般幽蓝小男孩面庞做封面的《Christian Boltanski》——由Catherine Grenier执笔,专门介绍这位法国国宝级艺术家的作品;随便翻开一本艺术杂志,入目的皆是关于展览的报道及采访内容。据说为了配合展览内容,Boltanski刻意坚持将展出时间改到冬天,于是,今年这低到不寻常气温的以及阴郁的飘雪也似乎刻意迎合了Boltanski作品中凝重沉抑的气氛,从早期时在回忆与虚构间记录自己的生活,到后来对即将被遗忘的他者的集体展示。围绕着人出发,Boltanski创立起自己关于死亡与缺失的永恒艺术主题。此次Grand Palais中展出的装置“personnes”也正是这个大主题中的一个分支作品。


Grand Palais进门处一面由6144个方铁皮盒子堆起来的巨大高墙拦截阻了展览内外的空间,这些盒子在长久岁月侵蚀中历经潮湿、氧化,布满青铜、焦棕的各色锈斑,早已不辨本色。盒子上用白纸标着并无规律可循的号码,它们让人联想到那些直接将主人身份简化成数字的置物箱,像是车间里机器轰鸣般的嘈杂声自墙后传来,装置主体还未看到,这冰冷的幕布首先宣告了其基调。绕过这面铁皮墙,在Grand Palais巨大的拱形玻璃顶下,由衣服平铺在地板上组成的正方形与一座高耸衣山尽收眼底。这个名为“personnes”的装置作品并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人“,衣服取代了人的形象成为表述personnes的主体,并以庞大的数量让观者震撼。在过往的作品中,Boltanski已显示出对于大数量的痴迷,在他看来,数量可增添视觉力量,又削弱泯灭了个别的意义。此次的装置动用了由旧衣回收公司借来的五十吨二手衣,经过颜色和外型的仔细挑选,这些衣服被整齐地铺放在用方形铁条在场地上围出的几十个正方形当中,每个正方形正上方都悬挂着一个白色日光灯管,惨淡冷清的白光就直直地打在这些衣服上,令它们更加形同死物。每个正方形周围装有黑色的扩音器,十几年来Boltanski一直在收集不同人的心跳声,如今这放大了的心跳声就从扩音器中传来,与机器轰隆的背景音一起,在机械与人性的冲突混杂中令人压抑不安。


十米高的衣山就矗立在这些方形的正前方。一个红色的机械抓手从屋顶上悬吊下来,从上方抓起一把衣物,再缓缓上升到顶端,等到离衣山十几米时,突然松开,将衣物于半空中抛下。这些红的,白的,黑的衣服们像是无路可逃,坐以待毙的死灵,突然被钳住又突然被抛弃,无力地飘落回衣山上。而那只怪物一般刺眼的红色机械手,则一刻不停歇地重复着这个游戏。


在绿色钢架构建出的Grand Palais内部,耳边的轰隆声让这个本就宏大的空间更显空旷,加上Boltanski精心规整的几何图形与看似纷繁实则统一的色调,整个“personnes”显示出凝重的仪式感。Joanne Entwistle在《The Fashion Body》一书中曾写到“正像任何动物丢弃的外壳看起来都死气沉沉、空洞无物,当衣服或鞋子仍然带有身体的标志时,当胳膊的形状和脚的样子还清晰可见时,它们对于身体的陌生感就更加意味深长了。”衣物与自我身份的联系是如此的紧密,以至于人们已经习惯了将衣装、身体和自我合并为一个整体。于是当漫步在“personnes”这个装置中时,衣装从身体,自我中被拉开,而身体和自我又因为衣装的存在而被联想起,凸显了缺席的失落。一种不断增长的恐惧渐渐蔓延了整个死寂的空间,那些摆放在地上的衣服,被抓起到空中又被无情抛落的衣服,都暗示着一些令人不快的事实,关于有生命的消逝,无生命缺乏意义的存留,而个体则永远地被遗忘。


身为几乎被赶尽杀绝的犹太族之一,童年又经历了世界大战晚期,对于生命的脆弱,Boltanski看得很是通透,他不止一次地说过,每个人都是值得被爱,神奇而独特的,但一旦死去,三代之后他们就会永远地被遗忘了。他在作品中收集这些即将被遗忘的证据,将它们放大到世人眼前。他展出逝者的照片,收集总会死去的普通人的心跳,他以艺术家超乎寻常的敏感留下了这些原本轻易被遗忘的事物,却又残酷地抹去对其背后个体的具体阐释,令生命的存在变成符号,情绪,与一些半明不明的猜测。身份特征被抹去后,物品的存在更加强烈地凸显了人的缺失。


巴黎的深冬很是寒冷,Grand Palais刻意关闭了暖气设备,让参观者于心理和生理双重浸透在冰冷当中。一些观众久久地立在衣山脚下,仰头看着那个Boltanski称为“上帝之手”的机器将衣物机械地抓起散下,他们在想些什么呢?对于突遭厄运的恐惧?对无法摆脱宿命的惋惜?他们想到了自己,亲友,还是千千万万的陌生人?从他们的神情,并不可能解读出他们的具体想法。而面对这样极其煽动情绪的艺术作品,任何解读也必须都是极为私人的。艺术家向人们打开了一个被惧怕,被拒绝的事实,一个与世人相关的终极问题,而他并不负责解释与回答,在这样的事实前,个人自有个人的情感与答案。

 

Q&A

Q:您为什么在作品中设立那样一个“上帝之手”呢?

A:我并不相信你向上帝祈祷,上帝就会庇佑你,并没有什么神灵会特别照顾我们,但冥冥中确实有些不可抗拒的东西,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上帝之手”,当你上了点年纪,就好像我,你就会开始想这个问题,人们永远不知道什么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说不定我今天晚上就会突然被人谋杀,再活不到明天。你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偶然。但一个偶然不能完全解释这个上帝之手的神秘,生命从来都是不可预测的,而它看起来也毫无规律可循。这些衣服就像是人。他们永远实现不会知道那只机械手是否抓起了自己。

 

Q:但这只“上帝之手”非常的机械化,工厂化。

A:我希望表达出残酷的意味,非人性化的。

 

Q:您似乎特别爱用这些“物”来表达“人”。

A: 运用旧衣服、老照片和心跳声都是一样。它们都是用以代表主体的物体,这个主体此刻缺席了,但你留存这对于他的记忆。就像当你拿着某人的照片时,尽管这个人本身并不再场,但你对于他的记忆即刻浮现起。在日本和澳大利亚,都保存这我们收集来的心跳,到了七月基金会正式开幕时,我们会有大约十万人的心跳。想想看,在20几年、30年几之后,它们中的大多数就会成为已经死去的人的心跳,你还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但主体实际已经死亡。如果某人听到了自己已经去世祖母的心跳,那是一种什么样感觉阿。在中国,你们一直有祭奠先人的传统,我认为明白前人曾经的存在是很重要的。所以我把这些心跳存放得那么远,当后人们希望去祭奠前辈,去聆听那些心跳时,这段旅程非常重要的,它给你思考的时间,去好好思考你将要祭奠的这个人。

 

Q:但今年前您的兴趣似乎转到了二手衣上,与人其他众多的遗留物相比,衣物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首先,衣服就像身体,它与人的关系是十分亲密的。再次,当我年轻的时候就在二手市场买衣服,我以为这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比如这双手套,如果它被丢弃在路旁,它便再没有故事了,它的意义也消散了。但它曾也被选择它的人珍惜和喜爱过。如果那些衣服再次被选择,那它们就与新主人之间建立了新的联系,新的故事。爱让事物重生,如果我对于一件已经不被爱的物品表达出爱,那它便获得了重生。

 

Q:您在作品中总是执着与对于死亡的追问,您本人对于死亡这件事是怎样看待的?

A:我们都会死,你和我, 一个新生的婴儿也会有死去的一天,这是无法抗拒的事实。最好的方法是不惧怕一定会死亡这个事实,反而去思考它,面对它。古时,农村里将死亡看作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人归于自然、土地的最终结果。那时的葬礼往往是盛大的仪式,年轻人在这个仪式上结实新的朋友,死亡像生命中任何一件必然事件一样正常。

 

Q:不惧怕死亡的人们往往认为死亡只是一段新旅程的开始,您也是这样看的吗?

A:我并没有宗教信仰,如果我有,我大概会支持这个观点。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因为惧怕而蒙上自己的双眼,遮蔽住事实。说出事实会有利得多。其实艺术家的工作就好像做一份长长的精神分析。我们一直试图去思考和分析我们会遇到的问题,各种不可避免的情况。我热爱生活,我希望可以很老的时候才死去,但对于人类来说,最主要的是知道有一些往生者在我们之前。而老的人正在死去,新的生命也总在诞生,一代代生生不息,这个意义上来说生命是延续而永不停止的。

 

Q:尽管是没有任何宗教信仰,但您相信有上帝或者说任何神灵的存在吗?

A: 我那个关于天堂,长胡子的神仙老头的故事,但我诚然相信有一些比我们更强大的力量存在。我在澳大利亚完成的装置作品speaking-clock就是关于这个 ,我一直相信时间比我们强大得多,比如说你花费了20分钟来作这个访问,你浪费了20分钟在这里,那你的生命就少了20分钟。没有人能停止时间,它每一秒都在流逝,对此我们无能为力。但这种力量并不是什么可以保佑我们的东西,它只是比我们强大。像那种像什么神仙祈求多赚些钱的做法在我看来是很荒谬的。

 

A:您曾说过,三代之后,我们每个人都会被遗忘。而这个结局已是注定的,那么在您看来,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Q:作为人类,我们会知晓一些动物永远不能明白的事情,那就是有一些人存活在我们之前的世界,而即将有一些人生活在我们之后的世界,而我们就在这里,这当下。于是,动物们永远不会想到为延续的后代创立点什么,但我们可以,我们可以在有生之年试图改变这个世界一点点,尽最大可能让事物前进,为还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留下些东西。这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们创造美丽的东西,完善我们的制度,让我们后人的世界更美好,这是我们能做的。没错,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很独特的,是不可被取代的。但很多很多年以后,将会是另一位艺术家和记者坐在这里,不是你,也不是我,而虽然个体不在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停止,而是新生与继续前进。

 

Q:在这个作品中,有些元素的对比是非常有意思的,乍看之下,整个装置非常鲜明和简洁,但那些衣服的陈设,声音的效果,甚至关掉的暖气,每个小细节都对渲染气氛成为渲染气氛的重要环节。

A:我的创作总是受了表现主义和极简主义两方面的影响。当我开始从事艺术创作时,正是正式极简主义鼎盛的时期,我的表述方式是总是简约的。但我所追求的作品中精神和气质又是十分表现主义的。这两种风格是两个极端的反方向,但极简主义让我的作品保持了某种规范,表现主义则给予它情绪和灵魂,我认为这是好事。

 

Q:您的作品其实更倾向与哲学家对于终极命题的思考,在当代艺术中,许多艺术家的角色也变得十分哲人,您认为这是当代艺术的一大特征吗?

A:我的作品离哲学家的作品并不远,但我不用文字而用问题去表达。不同与哲学家写书论著,而我的作品提出问题,每个观者都能根据自己的体验来理解它。在这里重要的不是答案,而是寻找答案的过程。对我来说表达悲伤的作品,如果有人认为它让人愉悦,我也完全没有意见。不同于哲学家提出观点,艺术的美在于它的开放性。其实往往都是参观作品的人创造了作品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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