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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上天入地的桥和镜18.2008年泪飞顿作倾盆雨(下)

(2022-09-15 00:0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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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实

情感

“医”,上天入地的桥和镜18.2008年泪飞顿作倾盆雨(下)
     “医”,上天入地的桥和镜18.2008年 泪飞顿作倾盆雨(下)

37日(周五)

又过了一周,专家的会诊结果让我们的心情跌到了谷底:病情严重,全身脏器,如肝肾受损严重,呼吸衰竭,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做好最坏的打算,能吃什么就让她吃吧……而且她太虚弱,血小板低,凝血功能差,不能动手术,只能保守治疗。

 

凌晨1点半,家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母亲打来的,三姨现在肠阻塞,想动手术又不敢动,因为人已经很虚弱,呼吸都有点困难。阿荣想叫我打电话给那个汪主任,麻烦他去看看。

 

我心想,半夜三更我怎么敢找人,我和那个汪主任还没有熟悉到随叫随到的地步。这时就应该听主治医生的,既然动手术危险,不动手术也危险,就要看那个危险更低一些,只要住了院,你的生命就交给医生了。

 

8点,父亲打来电话,告诉我母亲和大姨凌晨就去了医院,我再打母亲的小灵通,母亲说正在等车回来,三姨没有动手术,一直在抢救。

 

中午1:15分,我到了中山一院6号楼的消化内科,护士却说3点以后才是探视时间。我查到三姨的房号,自己想办法进去了。

 

只有三姨夫和小姨在,小姨正在啃包子,连水也不喝,看了很有点心疼。看护病人是很辛苦的事情,中午不吃饭怎么行?

 

此时的三姨很虚弱,手上、腿上都插满了针管,这边输液,那边输血,脸上还戴着氧气面罩。手和脚老是动来动去,在呻吟着,她怎么躺也不舒服,生命眼看着就要离她而去。

 

她突然摘下氧气面罩,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对我说:“小溪,你那个同学帮了我没有?”此刻,她的求生愿望是如此强烈。我和小姨都异口同声地说:“帮了帮了”,不一会,我又听到三姨夫在接舅舅的电话,舅舅问姨夫:“小溪带医生去了没有?”姨夫说没有。

 

我感到亚历山大,亲戚们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指望我每次都能找个熟悉的医生去为三姨解除痛苦,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医学就是医学,我无法抗拒科学,有些疾病不是找熟人医生就能解决的。

 

主管医生陈YI莉对我说:现在还没有找到原发病灶。

我问:“这样岂不是不能对症下药?”

陈医生说:“就算找到具体病灶,也是用这些药物,因为她太虚弱,血小板低,凝血功能差不能动手术。”

我问:“就是只能保守治疗。”

她说:对。

 

陈医生先后请了呼吸科的教授,心内科的博士、血液科的主任来会诊,每个科的医生看完,我都跟着他们出去,听他们说病况做诊断,连陈医生都看着我累,说:你不用在这里站着,等会我把几个科会诊的结果统一给家属讲一次。

 

我听到每个科的主任都说病情严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全身脏器,肝、肾呼吸衰竭……听了都让人后怕。本来要在三姨的大腿部做个小手术,穿条管子,为了到时抢救方便,不像今天凌晨那样抢救时到处都要打针,但麻醉师看到三姨的数据,不敢做了,说现在做危险性会加大,所以签了字的手术单也没用上。

 

我一直到5:20分,听完陈医生的综合说明后才离开。

走路回家,6点才到家。

 

315日(周六)

1点钟我到了医院,前天才确诊为胰腺癌,已是晚期。三姨更加虚弱了,脚已不插针管了,只是手上还在打点滴,无药可医,连营养药也停了,全凭她自己的耐力了,看她能顶多久,能与疾病斗多久。

 

三姨不断地痛苦呻吟,再后来连哼的力气也没有了,什么也吃不了,只能通过鼻饲喂一口粥,她的眼睛总是闭着,需要费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睁开一点点。在医院的两个多小时,听到三姨不断呻吟,我的苦痛难以言表。

 

最后当我和她告别时,她再次扯下氧气面罩,一字一句吐出下面几个字:“小溪越来越漂亮了”。

我冲出病房,泪如雨下!

 

316日(周四)

一说起三姨的事,母亲和大姨都在抹眼泪,现在是不去看她心里挂着,去看她心里又难受。期间,母亲打电话给舅舅,得知三姨又在抢救,基本上每天都是靠抢救才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否则她早就走了。唉!生不如死。

 

我还了解到,那天三姨把大姨和母亲叫到医院,母亲她们去到了,三姨又没什么话说,又到处找小姨,对小姨说,她有几件衣服,小姨要就拿去穿;三姨还对母亲说,别把她得的病告诉地某局的人……据三姨的儿媳说,三姨是害怕,她想要多一些人陪着她。

 

322日(周六)

在父母家,小姨说:三姨一天不如一天,已经没力气呻吟了。那天还对小姨说:“惠某(即我小姨的名字)别走,你一走我就没命了!”三姨对她的小儿子说的遗嘱是:“叫你爸不要赌博,不要嫖,不要结婚,结婚就很麻烦的,不要让他那么自由……”

 

唉!现在三姨的生命是以小时、天来计算的,不知能否坚持到下星期?母亲也叫我不要去看了,三姨已经不认识人了,我也有点不敢去看她了,心里很难受的。儿子却吵着要去看三姨婆,甚至主动打电话给外婆,外婆也叫他别去看了,最后敷衍了一句:“明天我去看时再打电话给你。”儿子于是等着明天的到来。

 

324日(周一)

三姨回到某井医院去住了,好在是自己工作的医院,否则别人不肯收的——因为生命垂危。

 

大姨和小姨也收拾了几件衣服,一起到了某井,大姨还留了1000元给母亲,说如果这几天三姨没什么问题,就叫我帮她买票回武汉,如果三姨很快就不行了,她还得住几天。我也赞成她回某井去住,横竖是不治之症了,住到小医院去,花钱少一点,活着的人也省去了奔波劳累之苦,这是个明智的选择。但如果换了我,我会更决断的要求安乐死,一了百了,为孩子们省点钱,这年头,赚点钱太难了!

 

329日(周六)

今天大姨要回武汉了,晚上大家(只有6个人)一起到外面吃饭,花了230元。

 

晚上8点半,我送大姨到火车站。先在候车室里休息。等了40分钟,终于有人叫我们到某处检票上车。检票后很多人蜂拥而至,在长长的过道上走着,一直走到列车停靠的站台。

 

我们从8号车厢一直走到16号车厢,好不容易才上了车。在狭窄的卧铺车厢里找铺位,我已是满头大汗了!找到床位,将行李放好,跟对面铺的一对年轻人交代了几句:“我姨妈年纪大了,麻烦你们在路上照应一下,到站后有人接车的。”我知道我这些话是白讲,但我也要尽到义务。

 

从火车站回到家已是10点半以后了。

 

43日(周四)

上午9点,三姨被病痛折磨了2个多月以后,带着她的遗憾、苦痛和无尽的牵挂,走了。她走得是那样匆忙,脚步是那般快,谁都无法挽留,谁都无法阻挡!

 

晚上,电视上正在播有关清明节的新闻,说是从今年开始,银河公墓凭ic卡领取先人的骨灰……


儿子突然问我:“骨灰是什么颜色的?看不看得到?”我马上知道他接下去会问我什么了,赶紧说:“灰白色,用盒子装着,可以打开,别再问别问了。”我的话音已有些哽咽。

儿子不识趣:“我就是想问一问三姨婆的丧事花了多少钱?怎么,你难受了?”

 

顷刻间,我心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三姨,见你最后一面,是45日在银河园的告别室里,你躺在鲜花丛中,身短且瘦小,脸瘦得让人怀疑那不是我的三姨,疾病就是这样无情地折磨人啊!

 

一个女声用客家话大声哭丧,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却声震天地,让走了的人也不得安息,我原以为是职业哭丧人,后来才知道是三姨夫那边的亲戚。

 

10点半,我们被叫进告别厅。三姨单位的工会主席致悼词。

当哀乐一响我就哭起来,围着遗体走一圈时,我一路都在哭泣。小姨哭得最大声,她的儿子一直搀扶着她,而我的儿子一直搀扶着外婆。


心痛的感觉,揪心扯肺。哭声一片,抽泣依依,无法自已,泪飞顿作倾盆雨!

 

出来后,你的小儿子发给我们每人一条红绳子,我们或把它系在手腕上,或打个蝴蝶结挂在背包上……我们明白,这是三姨的在天之灵祝愿我们一路鸿运当头。

 

痛过之后,我们学会了珍惜,学会了豁达宽容,学会了说爱,学会了理解生命原本就是一次次的痛堆砌起来的。从生命诞生之初,母体的痛,到生命结束时,肉体的痛。而惟有心痛,它会连心——联结我们到爱的彼岸。我勉励自己,好好活着——为了所有的亲人,好好活着!

 

儿子今天表现得相当懂事,外公外婆小姨婆都在表扬他。小姨要回佛山时,儿子对他们说:“回去好好休息,调理一下,不要想那么多。”我都不相信儿子居然会说出这么贴心的话。


三姨走了13年了,每年清明节,她的老伴和儿子们买了很多冥纸、冥车、冥房去祭奠她,我没有去,我不敢去,我怕再次经历那种痛苦的场面,怕我的泪水会流干。

 

我买了一束白玫瑰,放在我的窗前,对着她默默祈祷:三姨,祝你在天堂一路走好!此时,人间的杜鹃花开得红艳灿烂,天堂里也会有杜鹃,杜鹃也应该开得灿烂红艳。天堂里还会有光明,有不少和你一样的好人,他们会一路陪着你……

3265 图片致谢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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