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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又好笑的喜剧

(2020-08-03 12:03:45)
分类: 杂文、随笔、评论

 

无用又好笑的喜剧

——布鲁诺·舒尔茨小说《我父亲加入消防队》浅读

张永渝

在残破不堪,标准凋零的年代,做一个理想主义者,相较于平庸的众人和凡俗的生活,是一出虽无人领略、无用、好笑却独特的喜剧。

为了演好这出戏,叙述者做了大量、深入的技法、文法与肌理上的铺垫。小说的前四页简直是一场大雾,它的目的就是为了大雾散去,让披着铠甲的父亲“突然”出现而造成某种新奇效果。

一个场景连着一个场景,像是勒内·夏尔般神奇的片段组成的手风琴的风箱。大雾正在演奏名曰《回家》的曲子。

开篇:我和母亲坐一辆马车回家。更加准确地表述应该是马车载我和母亲回家。因为马车是回家的主角——“马车巨大的轮缘陷在砂石中,发出嘎吱的声音。一路作响,闪闪发光的轮辐沉默下来。只有那庞大的车厢还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在交叉的阵风中黑暗地噼啪作响,像是在荒野上搁浅的方舟。”

平原上的风和黑暗的森林是《回家》的配角。这两个善于造势且无比强大的配角,象征着自然的伟力,这这伟力的摆弄下,我们的主角忽而变成版画,“嵌在羊皮纸色的天空和云朵之间”;忽而变成大提琴干燥的琴盒,在无边的黑暗和烟草的香气中,“风沉闷地替乐器调音”。马车里的人变成乐器,此处意在言外之幽微的比喻之光不仅是语调中的顿挫、情绪的斜坡,亦是温暖的句法上的提示——在不可穿透、深沉的黑暗中——“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我们的主角迎来了一个奇妙的转折——“车蓬顶传来森林干燥响亮的沙沙声——突然,马儿脚下的泥土地面转换成街道坚硬的路面。”(此处场景的切换真神啊)——我们到家了。

而这场沉沉的大雾并没有散去,作者添加了家里的两段内景和一处具有间离效果的追叙。这种模糊的、絮絮叨叨、拗折缠绕的叙述方式,可谓漫长的过门——“我试着猜测它的意义,但还是不断地溜走,我的尝试只是徒劳。这都要怪记忆的断层和梦境的空白,我只能用猜想、揣测和假设来填补”

漫长的过门只为起霸时站定的那一下。在母亲的尖叫中,镜头对准了那位“穿戴者黄铜盔甲的骑士”,父亲戴着“古罗马禁卫军的笨重头盔”,环绕在一片金光中的父亲披着铠甲,变得雄伟无比,但作者却将起伏的“一节节铜皮”,比作巨大甲虫的鳞甲。“天庭军队的将军”——甲虫,这样的联想多少有些怪异。

甫一亮相,因穿着铠甲而免于“呵痒的恶作剧”的米迦勒大天使就主动约架,用崇高的话题来教训陷于日常的女仆阿德拉——“缺乏高贵、幻想的天分,你无意识地对超出日常范围的一切都抱着强烈的敌意。”

乐于创造的平民英雄很容易放大自己的意义与感觉,这也是他们怀才不遇的心理基础。分分钟左右父亲情绪的阿德拉“带着无比蔑视的眼神瞪了父亲一眼。”阿德拉的这种情绪是有原因的——作为理想主义者的父亲耽于幻想,他创造的行为、作品,不切实际的想法已经给家人的正常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与其把那些个“戴着黄铜头盔”可大可小的消防队员当成父亲的同仁,不如将他们看成父亲思想或艺术的半成品。这些喜欢痛饮覆盆子果汁容易害羞的消防队员没什么生活技能,资深店员席尔铎说,“他们是吃白食的”,他们太过孩子气,吵吵闹闹,“他们看到火灾就拍手叫好,像疯子一样跳舞要他们灭火根本门儿都没有。灭火的是扫烟囱的人和警察。他们只是一些娱乐品,炒热民俗节日的气氛。店员席尔铎的表述与父亲的演说大相径庭。首先父亲对这个不幸的火蝾螈氏族,这个可怜的被剥夺了继承权的火焰生物充满了同情和好感。按照他的说法,似乎这个火蝾螈氏族——那些充满孩子气的半成品,那些在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消防队员,因为校工太太煮的饭不够美味,就不愿意干活。除了自家上好的覆盆子果汁适合火之子的品味,父亲进一步解释了他接过消防队长这一职务的原因——“我希望能使这个小王的种族复苏,把它从堕落中拯救出来,在他们头顶拉开一面新理念的旗帜

按照父亲的说法,火蝾螈氏族绝对是高贵的氏族,“被剥夺了继承权”、贫穷的他们依然具有献身精神,“他们把自己的色彩以烟花、火箭和孟加拉焰火的形式给了人类。”因他们不幸坠入凡间,不得不为了“人类食物”而出卖自己。这个火蝾螈氏族让人想起WG时期的思想者YLK、ZZX、LZ······还有团结在《今天》杂志周围的诗人和作家,《JBG纪事》的作者、《方法》杂志同仁——这些常识的捍卫者。只是有些时候,弱小、无名的捍卫者会付出沉重的代价。这沉重的代价不仅是常识、亦是独特性的悲剧。卡夫卡在《独特性的悲剧》中写道——“每个人都是独特的,并有义务发挥其独特性,但是他必须喜欢他的独特性。就我所知,人们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在努力消除人的独特性。”

某省新发《PAJ》事件,有人把它洗地为文体实验,亦算有效。但“经”之作者享受特殊津贴的事实尤为触目惊心,青年学者希预说:“此辈不知于国家有何功绩。国家养材尊贤之法如果不能劝励后起之秀力学持节,激浊扬清,败坏善道之祸实不可测。”

内蒙本地某诗歌群,上午一位朋友发了一些感慨——“诗有八万种写法,各写各的。对于有些现实隐喻的诗,应该给予一点尊重。我看好多诗人在有些群里头说,说这类人就是傻逼,说这说那。你说你自己一点现实也不敢正视,不敢触碰,人家触碰一点儿,你骂人是傻逼,这些人确实很难理解。”

临对种种不可测之背景、太多颠倒黑白的贬损,加之教育对独特性的消磨,火蝾螈氏族的凋零、萎缩可以理解。至于自我嘲讽、自我蔑视、自我贬损,不过是这些戴着发亮的头盔的蛹为了证明存在感递给逼仄环境的小甜点罢了。当下,诗人在世俗生活中的位置与作用实在尴尬,他们的作品只是一些娱乐项目,炒热民俗节日的气氛都不够格。愈往下沉,愈加触目惊心。

让我们回到小说。为了平息日常生活因物质受损(覆盆子果汁被抢)而即将爆发的怒火,——“父亲再一次转身,向我们展示他那壮观闪亮的装备,沉默地向我们敬了个礼,然后就像流星般坠入了闪耀着千百道光芒的黑夜。”

父亲那惊人的一跃, “让阿德拉都忘记了伤痛,为父亲优雅无比的跳跃而惊叹。”我们可以将这次跳跃看作是痛饮想象力的英雄主义对凡俗生活和庸众一次呵痒般的戏弄,亦是一出无用、好笑却独特的喜剧里较为实用的桥段。

202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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