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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如山·名家文萃(8)

(2024-07-29 20:35:56)
分类: 图文:现代诗文
父爱如山·名家文萃(8)

        一张献血单/曹德权

        西迈的爹是下午赶到学院的,这地方憨大,高墙内到处都有高楼,院内行道纵横交错,绿树成行。西迈爹一下就傻了眼,打听了许多人,都说不出他儿子在哪座楼,问他儿子是哪个系哪个班的,他也说不出,瞎转悠了好半天,最后想起身上带着儿子的信壳儿,就赶忙找出来问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西迈上课的地点。
        西迈想不到爹会赶到学校,望着满头大汗的爹就埋怨说您要来就该先写封信来嘛,我也好去接您呀。
        西迈爹说傻儿子这就不懂了,你去接我还不耽误上课读书吗?
        西迈望着一脸认真的爹就笑了,将爹引到自己的寝室安顿下来。西迈同寝室的同学们听说西迈爹来了,很高兴,就合伙凑钱,在馆子里为西迈爹接风,买单时,一个领头的同学掏钱,西迈爹就说这哪成呢?咋会让你们摸荷包昵?你们都是读书的学生,这钱,大叔我出!
        同学们就说这不成,我们这里有规矩的,不管哪个同学的亲人来了,同寝室的同学都要为他接风的。
        西迈也说爹您就算了吧,您等会儿再出钱吧,饭钱他们出,等会儿我们去卡拉OK厅唱歌,您就开这个钱好了。
        西迈爹听大家这么一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就随同学们去了一家卡拉OK厅。
        西迈爹是第一次进卡拉OK厅,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陌生,灯光很暗,茶桌儿很小,摆了茶就没什么空处了,生怕碰翻茶杯。还有不敢抽叶子烟,地下铺了红地毯,怕烟灰抖到地上给人家整脏了。室内有机子吹冷风,外边热得让人流汗,里边凉飕飕的,硬是很科学。更科学的是那么几台机子,格老子不知怎么操作,像电影有人娃儿和山山水水什么的,音乐一响,同学们对着话筒摇头扭腰一吼,憨好听地就把歌儿吼出来了!
        西迈爹觉得吼得最好听的就数儿子,唱的什么弯弯的月亮,嗓门儿挺清亮的,还吼了什么像香港人唱的歌,听不清爽那词儿,但声音憨好听的。
        西迈爹觉着儿子是出息了,考进大学脱了农家脑壳,连歌也唱得这么好,真是祖上积了德哟!西迈爹就由着儿子和同学们直吼得个脸红筋涨四季花儿红。
        就这么着OK厅里耍了两三个钟头,见同学们都说吼够了,西迈爹就摸出两张十元钞票,对着冲茶的姑娘就喊:“喂!收茶钱!”
        那姑娘就应声往台子里一晃,一会儿就来告诉他:“先生,你们这单三百四十六元。”
        西迈爹立时脑壳就木了:“你说啥子来?三百多块?有这么贵的茶吗?!”
        西迈脸一红一下拉住爹:“爹,您别出洋相了,除了茶还要出歌钱的。”西迈爹一愣:“什么歌钱?你们出了这么大的力气给他们唱,还倒过来开钱?!日球怪了!那些唱戏的,不都唱了收看戏的钱么?!”
        西迈和同学们就给西迈爹反复解释,最后西迈爹好像弄了个大半灵醒,把荷包里的钱全部摸出来,一点,还差十五块。西迈连忙摸出自个身上带的钱凑上交了。
        西迈爹不知是怎么走回儿子寝室的,这一夜,他一直大睁着眼没能睡着。
        第四天上,西迈爹离开学院走了。走时没告诉儿子。西迈下课回到寝室,发现爹的行李没有了,他叹了口气,愣在那里。他发了一会儿呆,一下躺在床上,觉着枕头下不对劲儿,忙挪开枕头,发现下面放着厚厚一叠钞票,钞票里还夹着一张单子。
        一张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献血单!

        那个替身是父亲/赵文辉

        秋日的一个下午,南村镇高一(二)班全体同学怀着好奇的心情前往“影视村”——郭亮村看拍电影。带队的是班长宋小华,他穿着妈纳的千层底布鞋走在前面,衬衣下摆很整齐地扎进裤子里,只是裤子前边缝了一个圆圆补丁。同学们都知道他的家在山那边,是一个穷得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父母却要供他兄妹三人上学。虽然贫穷,宋小华却有志气,学习成绩好,又乐于助人,同学们都很喜欢和他在一起。
        宋小华领着同学们说笑之间到了郭亮村。这里山清水秀,翠竹盎然,风景煞是可人。前几年著名导演谢晋在这儿拍了一部《凉寺的钟声》,小村一下子出了名。当地政府适时开发,郭亮村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点,也富了一乡村民,瞧:开饭店的、卖山货的、照留念相的……宋小华心里羡慕极了,家乡要是这样,爹还用生着病跑几十里山路做小本儿生意?家门口摆个摊儿就中了。
        今天拍的是一部抗日片。大家赶到时,正在拍鬼子进村的一场戏,雇用了不少当地群众演老百姓,大家拥挤着、说笑着。一个贴着仁丹胡子的“日苯军官”猛地抽出战刀哇啦哇啦大叫起来,一队“日苯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围住了“老百姓”,机枪架起来,烽火也燃起来,场子一下子静了下来。导演一声“开拍”,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那个被反绑双手吊起来审问的“老百姓”身上,“老百姓”的替身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农民,衣裳被弄得脏不拉叽,脸上涂了几条血道道。“日苯军官”上前“啪”一巴掌扇过去,嘴里喊:“你的,说,八路的哪里去了?”日苯军官没说完就憋不住笑了,但是那一巴掌却实实在在落在了替身脸上。再演,又笑了,导演骂了他几句。重来,“日苯军官”黑着脸又狠狠一巴掌打过去,继而又一刀柄砸下来,那个替身疼得不由“咝咝”直吸冷气。导演大叫一声,“成功了。”
        看完这一幕,同学们紧张得不得了。旁边一个热心的当地人告诉他们:替身是个卖炒花生的外地人,被吊一回挣五十块劳务费。宋小华听了,眼里竟蒙了一层东西。
        戏继续往下演。宋小华碰了碰身旁的学习委员,说还有几道代数题要做,就先回了。
        晚上同学们在宿舍又兴致勃勃谈起白天拍电影的事。一个同学说:“今天算开了眼界,原来下雨是用消防车喷水……”另一个说:“还有更高级的,听说大楼倒塌、飞机爆炸都是用电脑制成的……”宋小华接上话问:“替身能不能用电脑制作?”那个同学摇摇头,说不知道。
        话题自然又扯到那个替身身上。大家告诉宋小华,说那个替身被“松绑”后手臂半天才能动弹,导演给了他两筒饮料,他舍不得喝,问折成钱中不中?导演让他喝了还加了十块钱给他。宋小华听不下去了,他从床底下抱起篮球,说去练练“三步上篮”。
        来到操场,宋小华面朝家的方向站定,轻轻喊出了声:“爹,您受罪了!儿一定好好用功,考上大学,儿知道您盼俺有成色呢。爹,求求您别再挣这受罪钱了,俺知道您是为儿……”
        宋小华的话句句发自心底,却被眼泪淹没了。

        父亲送我的那盏冰灯/马德

        总有一些东西,是岁月所消融不了的。
        八岁的那一年春节,我执意要父亲给我做一个灯笼。因为在乡下的老家,孩子们有提着灯笼走街串巷过年的习俗,在我们看来,那就是一种过年的乐趣和享受。
        父亲说,行。
        我说,我不要纸糊的。父亲就纳闷:不要纸糊的,要啥样的?我说要透亮的。其实,我是想要玻璃罩的那种。腊月二十那天,我去东山坡上的大军家,大军就拿出他的灯笼给我看,他的灯笼真漂亮:木质的底座上是玻璃拼制成的菱形灯罩,上边还隐约勾画了些细碎的小花。大军的父亲在供销社站柜台,年前进货时,就给大军从很远的县城买回了这盏漂亮的灯笼。
        我知道,父亲是农民,没有钱去买这么高级的灯笼。但我还是想,父亲能给我做一个,只要能透出亮就行。
        父亲说,行。
        大约是年三十的早上,我醒得很早,正当我又将迷迷糊糊地睡去时,我突然被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只见父亲在离炕沿不远的地方,一只手托着块东西,另一只手正在里边打磨着。我又努力地睁了睁眼,等我适应了凌晨有些暗的光后,才发现父亲手里托着的是块冰,另一只手正打磨着这块冰,姿势很像是在洗碗。每打磨一阵,他就停下来,在衣襟上擦干手上的水,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暖和一会儿。
        我问:“爹,您干啥呢?”
        父亲说:“醒了!天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我又问:“爹,您干啥呢?”
        父亲就把脸扭了过来,有点儿尴尬地说:“爹四处找废玻璃,哪有合适的呢,后来爹就寻思着,给你做个冰灯吧。这不,冰冻了一个晚上,冻得正好哩。”父亲笑了笑,说完,就又拿起了那块冰,洗碗似的打磨起来。
        父亲正在用他的体温融化那块冰呢。
        看着父亲又一次手放在脖子上取暖的时候,我说:“爹,来这儿暖和暖和吧。”随即,我撩起了自己的被子。
        父亲一看我这样,就疾步过来,把我撩起的被子一把按下,又在我前胸后背把被子使劲儿掖了掖,并连连说:“我不冷,我不冷,小心冻着你……”
        末了,父亲又说:“天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
        我胡乱地应了一声,把头往被子里一扎,一合眼,两颗豌豆大的泪珠就洇进棉絮里。你知道吗,刚才父亲给我掖被子的时候,他的手真凉啊!
        那一个春节,我提着父亲给我做的冰灯,和大军他们玩得很痛快。伙伴们都喜欢父亲做的冰灯。后来,没几天,它就化了,化成了一片水。
        但那灯,却一直亮在我心里。温暖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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