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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70年散文选(50)

(2023-05-11 22:13:49)
分类: 图文:现代诗文
人民日报70年散文选(50)

        “大师”与文化|卢新华

        《庄子·齐物论》中说:“大知闲闲,小知间间;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大意是“大知太过宽泛,小知又很琐碎,大话‘盛气凌人’,碎语‘喋喋不休’,睡时‘神魂交错’,醒时‘四肢不宁’……”读了总觉得是在描述当下的世态民情,尤其是议论文化和文化人的。
        于是想到新近所读到的史中兴先生的新作《才子》,内中主人公卜晓得教授穿行于妻子、情人、师友、权贵之间,如鱼得水,而一场所谓的“大师赛”,竟将他推到“天下无人不识君”的峰巅。然而,为了这顶“大师赛”的桂冠,卜晓得毕竟劳心劳力,处心积虑,机关算尽,耗费了许多心神, 最后却落了个“妻离‘妾’去,独守空房,孤芳自赏”的境地。 
        大师原本是一种独到的文化和思想内涵的界定,但正如“快餐”已然成为我们生活中的一种时尚一样,在一个“大师”辈出的时代里,“大师”们所体现的文化不仅越来越具备了“快餐”的特点,就是“大师”们自身,也越来越成了时尚文化和娱乐文化酒桌上的一道道“佳肴美味”。
        那么,身处一个越来越“急功近利”、“浮华虚荣”的时代,我们身边究竟还有没有大师?如果有,是否又确实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甚至还不得不令我们去费心选出其中的“大师冠军”呢?
        其实,要弄清楚这些,可以有两个简单的判定方法。
        其一,是看我们的文化土壤。如果这片土壤本来就很贫瘠,同时又不幸被倒了许多“建筑”或“电子垃圾”,甚至还被“矿渣”或“毒水”污染过,相信这片土壤上是很难生长出丰收的“庄稼”并结出丰硕的“文化成果”——“大师”的,即便有,也可能是“凤毛麟角”。
        其二,所有自称的“大师”和被当做“明星”一样追捧和崇拜的“大师”,多半也是些“媚俗”的“大师”。因为真正的大师通常都有其精神和文化上特立独行的性格特征,是不肯也绝不会和世俗浮躁的文化、沉沦的精神同流合污的。鲁迅先生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庄子的“我宁游戏污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羁”,孔子的“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反映的就是这样一种真正的大师的品格。
        当然,我们也不能否认,当今中国许多通过几本书或几次演讲就被众多“粉丝”追捧,或者人为精心炒作而成的“大师”们,多少还是有些文化底蕴的。他们中有些人,在对某段历史和某本书、某个人的研究和阐释上,甚至还很有一些自己独到的心得和体悟。但不甘寂寞,将出镜率、见报率看得和生命一样重要,而且不失时机地将学术和“官、商”勾结,以此捞名,捞钱,捞房,捞股票……却也将他们的精神永远限制在真正的大师门外,而无可挽回地堕入“伪大师”或所谓“学术明星”的一群。
        卜晓得应该就是这样一个伪“大师赛冠军”了。
        这一点,书中一位商界大亨范开渠和他手下一位叫小单的一段对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单:“这个卜(晓得)教授也很有名,是丘陵还是大山?”
        范:“一座假山吧。”
        单:“董事长,您赞助大师赛,是不是想推出几个像昆仑一样的大师?”
        范:“推出几座假山还差不多,大山是自生的,假山可以堆可以垒……”
        这里,也就道出了一个天机——就是在我们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商业化”时代里,原来“大师”也是可以通过“财团”或“商界精英”们的“银子”造假山一样“再造”出来的。
        但既然是用银子造出来的“伪大师”——就像用金粉涂抹过的金光灿灿的泥塑菩萨一样——就一定还要不断地用银子(或金粉)来维护。而精于利益算计的“商界精英”们,也一定不会作赔本的买卖。于是,反观现实,我们可以看到:所有通过炒作而诞生的伪“大师”们,后来无一不成了企业或产品的代言人,有些据此不仅获得了企业的“赠房”或“赠车”,甚至还持有了企业上市的原始股票,终于“学界”与“商界”,“大师”与“大亨”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以至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是,这样的“大师”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于国,于家,于民,于文化,于时代精神,于社会道德伦理……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从来的文化,就本质而言,大致也就三种。一种是属于“生存技能”的文化,一种是属于“娱乐享受”的文化,一种是属于“生存智慧”的文化。
        我们的教育,我们的学校,如今所作的基本上都是“生存技能”文化的普及和提高,学生们到学校来读书的一个最直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毕业后可以找到一份赖以生存的“好工作”。 
        我们电视的“娱乐频道”,我们报纸的“娱乐版面”,我们神州大地上“灿若群星”的“洗脚店”“夜总会”“卡拉OK”“按摩院”等等,所作的基本上也都是“娱乐享受”文化的传承和发扬。
        那么,作为“生存智慧”的文化,除了报纸的官样文章,电视、电台的偶尔插播外,又有一些什么样的组织和个人在推动呢?如果我们不再“瞒和骗”的话,应该承认在那些最积极的践行者中,就有如常年默默从事生态环境保护和在民间普及传统文化的组织和个人。而如果我们再细加观察,又可发现:那些践行者多是一些具有信仰和社会责任感的人。
        于是,这就出现了一种很怪异的现象:在有越来越多的“专业人士”关注“生存技能”和“娱乐享受”文化的普及时,“生存智慧”文化的传播却越来越带有“业余”的性质了。而且,这已经不是一国,或者一个民族才有的现象,而成了人类整体精神的一种司空见惯的景观。
        这也难怪,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有地球资源的日渐匮乏,气候的变暖,海平面的升高,假药、假酒、毒奶粉、地沟油等等的丧心病狂呢?
        故而,只有“生存技能”和“娱乐享受”文化的滥觞,而没有“生存智慧”的文化作为铺垫,人生或人类是很难看清自己的方向的,同时还会因为自己的“短视”和“急功近利”而引致无可挽回的“短命”。
        同样,如果我们的文化总还只是在“生存技能”和“娱乐享受”中打转转,而不对于“生存智慧”投以更多的注意力,那么,相信我们这块土地上充其量也只能永远生长出些“大匠”、“大亨”、“大腕”什么的,而想要“大师”辈出,这念头本身就不靠谱。
        庄子曾有一句名言,叫作:“大道不称,大辩不言”。相信他老人家如果还能活到今天,看到或听到我们今天的“大师赛”,大约也还会说——“大师不争”吧。
        感谢史中兴先生的《才子》,它激发了我有关“大师”和文化这样一些也许不合时宜的感想!

人民日报70年散文选(50)
英山县毕昇纪念馆

        每一个春天都是改革元年|熊召政

        又到了金秋十月,看到院子里的鸟不落树上,结满了玛瑙一样的小红果,忽然便生了乡情,眼前浮现出一叠叠岚气氤氲的云山。
        我的故乡英山,是湖北最东的一个县。气势雄浑的大别山主峰天堂寨在其境内,这里不但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的活字印刷术发明人毕昇的故里,也是湖北为数不多的红军县之一。大革命时期,这个不足十七万人的小县,有名有姓的红军烈士就有七千多人。黄埔军校一至四期,英山籍的学员有四十八人,以县为单位来计算,这个数字为全国之最。这些学员大部分都参加了北伐战争、南昌起义以及大别山区的秋收暴动,并大多牺牲在各个不同的战场上。我的家族中,有一个黄埔四期的学生熊受暄,他八十一年前牺牲于河南白雀园,职务是红四方面军政治部主任。
        在我的童年,滋养我心灵的是两种颜色:红色与绿色。红色指的是红军烈士鲜血浸染的土地,绿色指的是泉水澄澈山花纷披林木葱茏的家园。去年,当湖北省委提出战略规划要重建“红色大别山,绿色大别山,生态大别山”时,我的心中充满温暖,也生出感慨。
        美帼的罗威廉与日笨的森正夫两位学者,都曾数次深入大别山鄂东地区实地调查。他们认为这个地区存在一个独特的文化现象:即不但产生大将军,也产生大学者。文与武,是人中的两极,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类人,为什么他们都在同一片土地上诞生呢?这一现象放在全世界所有国家与地区来考量,也是绝无仅有的。
        我三岁时,母亲教会我唱的第一首歌是《八月桂花遍地开》,这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在大别山苏区流行的红色歌曲,没想到成为我生命中的第一首儿歌。稍长,外祖父教我写毛笔字,最初写下的四个字是“耕读传家”。那个时候我才五岁,并不知道这四个字不仅仅是农耕时代最正确的选择,也是我的家乡代代延续的传统。多少年之后,当我成为家乡乃至鄂东地区无数文人中的一个,当我明白手中这支笔的分量并能够用它来回报家乡服务时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生命中文化的历程,在三岁时就已开始了。记得一九八〇年,我因政治抒情诗《请举起森林一般的手,制止!》而获得“全国首届中青年优秀新诗奖”时,时任湖北省委书记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陈丕显同志接见我,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的老家英山,我去过,是革命老区,山水又很秀丽,你老家七千名烈士换回你一支笔杆子,你要珍惜啊!”
        丕显书记说这话的时候,中国的改革才刚刚起步。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走过珠三角、长三角、环渤海等发达地区,心中真有了“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即便到了大西北、大西南等偏远山区,也能让人感到眼底山河已非旧日城廓的景象。这些年我到过很多历史发生的现场,也亲临过不少史诗正在创造的工地。我由衷地感到,中国人载欣载奔,面对诸多的社会问题仍不离不弃,拧成一股绳谋求发展,这种巨大的凝聚力,决定了中国改革的洪流还会澎湃向前。
        在这种形势下来看我的家乡,不免有些惆怅,甚至有些失望。御改革之长风尽得其利者,一是有人才优势,二是有交通优势,三是有资源优势。这三者我的家乡都没有。不仅仅是英山,全国各地的偏远乡村都是人才的真空地带。一切的路都通向城市,一切的人才都向城市集中,这是世界性的不可逆转的规律。再说交通与资源,这两种优势英山也没有。所以在三十年改革开放中,这个山区小县似乎被时代所忽略。前年,武汉至英山的高速公路终于建成通车,往日到省城需要半天的车程,现在一个多小时就够了。交通的改变,这一方被清代大戏剧家李渔赞赏的“处处水从千涧落,家家人在数峰间”的中国最美乡村,才一下子凸显出它的价值。中国经济发展的高速列车持续奔驰了二十多年后,一些有识之士就指出以破坏生态恶化环境的资源性经济发展模式不应该提倡。针对这样一种严峻的现实,党中央提出科学发展观,这既是对过往经济增长模式的一个纠正,也是以负责任的态度,为中国的当下以及后代子孙留下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空间。正是因为增长方式的改变,有着丰富的人文与旅游资源的英山,才一下子获得了经济与社会协调发展的战略机遇。
        今年春节,一个四十岁的年轻人调入英山担任县委书记。他来拜访我,谈了他发展英山的打算,并讲到改革的滞后导致英山现在还戴着贫困县的帽子,言语间对我故乡落后的现状有些焦虑。我对他说:“改革并不是齐步走,因地而异、因时而异、因人而异是正常的。但对于一个有志于为老百姓谋求福祉的人来说,每一个春天都是改革元年的开始。”讲这句话的用意,原是我为了鼓励他,转而一想,这又何尝不是激励我自己。我们总是在讲养心,我认为养心的最高境界就是将生命归零的能力。昨日的生命,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是顺境还是逆境,都不要带进新的一天。我们的未来每一天都应该是崭新的。对于在改革开放的路上走了三十多个春夏秋冬的中国来说,每一个春天都应该是改革元年。
        2012年10月21日于闲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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