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一种内在的昂扬
(2010-03-30 21:06:11)
标签:
广州随笔旅游 |
分类: 足迹 |
在广州淘了一圈衣服,搜寻了几家美食之后,终于开始咂摸出点广州的滋味了:这个城市有一种内在的昂扬。在会过日子这点上,广州和成都有几分相像。去这两个城市都是冬春之际,很多地方还捂得严严的,而这两地都已遍地绿荫,花虽还不繁茂,但也丛丛处处。我在两地看到的共同景象是,老树红花之下,小区里的老年人支几桌麻将,玩得起兴。吃也都讲究,成都的美食不用说了,广州的美食也相当了得,让人只恨少长一个胃。在街头的小店吃吃快餐,就有不少美味让我留恋。黄鳝饭、酱香生肠饭都很不错,双皮奶、姜汁撞奶也是我喜欢的甜品。夜生活也相似,都是早上从中午开始,中午从晚上开始的。另外,广州的服装很漂亮,中东人,非洲人大包小包的到这里搞批发。讲吃讲穿,能玩会玩,这日子过得就相当不错了。但总觉得广州除了过日子外,还隐隐地有一种内在的气质。这和成都给我的感受不同,成都人“雄起”,被逼到国破家亡的时候,成都人也当仁不让,但“雄起”完了还是安逸。虽然又辣又麻,但休闲,安逸,天府之国改不了绵柔的内里。而广州,有自己的性情。
到达黄花岗烈士陵园,正是浓云渐起,风雨欲来的时候。仔细看过纪念碑上密密麻麻的人名,发现很多烈士的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是人生中步入成熟,不再浮信轻言的阶段,因而这种深思熟虑后的牺牲,更让人感慨无已。而寻觅烈士遗体,并冒险埋葬的是一位新闻老前辈——广州《时事画报》的创办人潘达微。黄花岗起义失败后,他以记者身份为掩护,多方奔走,亲自选址,筹款,甚至典当祖屋,终于在此地安葬英灵,并将原来的地名“红花岗”易名为“黄花岗”。
凄凄风雨,烈烈黄花。我始终觉得,这种死难的精神具有超越性,超越了捍卫自身利益的揭竿而起,也不是陷于绝境后的逼上梁山。广州实在是个富庶的地方,海外贸易的传统,近在咫尺的香港的影响,华侨的资金输入,深入毛细血管的商业气氛,让广州的经济在1949年之前就已经高度商品化,整个广东在解放前保守估计有三分之一的家庭都有海外关系。朱文轶在《进城:1949》中提到,广州刚刚解放的第二天,长堤就站满了小贩,试图向士兵和军官兜售从香港那边倒过来的手表。而城区的枪声甚至还没有完全结束的时候,广式茶楼就已经把“烤乳猪”的牌子挂了出来。这样一座钟情于生活图景的城市,如何能在灯红酒绿中保有烈烈黄花的一席之地,而且是如此让人感佩唏嘘的一块精神园地。小日子与大情怀,在这个古老的城市里交织相容。
或许这两者本就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