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周年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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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父亲福州茶亭元钉厂 |
分类: 杂文随记 |
2009年,农历正月初四,父亲的生日。有趣的是,他的姐姐是正月初三,姐弟两差一天。这天设席六一路福马路立交桥边的酒店,饭后正好查酒驾,被我逃过一劫,印象深刻。
从我记事开始,就是文革的天下。高高的门槛,西照的阳光,祖母和姑妈在大门口的聊天,3岁的懵懂,只有那耀眼的光影。草鞋弄的市井,就是我幼时到中学的一切。
草鞋弄,如今又恢复旧名称,位于台江区靠近洋头口的茶亭街。多年前因为茶亭街的改扩建,现在只剩下地名了。石头铺的地面,大多的木头房子。基本都是两层结构,夏天热的难受。从小家里没有风扇,生活是贫困的。母亲的工资多年一直18元,常常这个月的工资要先还掉上月的借债。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我大学毕业的第二年。家里才无债一身轻。周围邻居都是普通市民。家里条件好的,就是有多个人口有工作单位的。从小,父亲是我们家里的顶梁柱。平时吃饭,父母基本都是配菜我们不想吃的部分。只有到过年结,鱼肉上桌,那是全家最好的享受时光。父亲的酒量一直很高,年轻时,曾在外婆家喝了几轮而不醉。大罐搪瓷来筛米酒。几个姨夫、舅舅都不是对手。也正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甚好,父亲在外婆那里待遇并不高。母亲在家里是二姐,下面还有五个弟弟,两个妹妹。父母对外婆家每年都要有所贡献,据说这是当初提亲的条件。
作为厂里的骨干分子,父亲曾经去过北京,去过上海,去过杭州。小时候,这可是我们的骄傲。在元订厂工作的后期,因为单位的帮派矛盾,父亲调到工厂的食堂当管理员。1983年夏,在我等待大学入取通知书的煎熬日子里,坐厂里的三轮摩托陪他去了当时还没有涉足顾得福清的渔溪给厂里买龙眼。中午还到福清的同事家吃了一顿海鲜,那用盘子端出来的海蟹,是那个年代的珍品。
父亲心灵手巧,还会打鱼丸,会厨艺。改革开放后,随便开店就可以会致富,可他根本就没这个想法。只是偶尔和表姐夫搭档出门给人家办酒席,补贴家用。70年代中,全家合力给福州鞭炮厂代工鞭炮,弟弟负责插孔,妹妹负责插引线,我负责压紧鞭炮口,老娘负责捆扎,父亲负责接活送货。刚开始的时候,通过远房本家接活算账,都被压低价格,父亲找人疏通,自己上门结算。都是正常价格了。这样的情形有过一年时间,一直到1977年夏的茶亭街火灾。
小时候被父亲狠狠打过两次,至今记忆犹新。一次是五岁,弟弟才两岁,夏天中午不睡觉,带弟弟瞎逛,到家里后面的池塘,弟弟跌倒池塘中,差点淹死,好在有邻居正好上厕所看见,救了上来。另一次应该是四年级,因为上学有点迟到,几个邻居同学说既然都迟到了,要计分,不如今天就不上学了。就几个人溜到台江没目的地乱逛。晚上回家也不知谁告诉消息,被父亲教训,用竹鞭子抽了几下的光屁股。
长大后,知道父亲游泳的技术不错。但他从来不教他的儿女们游,我们几个孩子都是自己学的,大都只有几十米,远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