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月十七日,赴长沙橙子坊参加艺术学校三十年同学聚会,在酒店里,我从架上的杂志中读到一则消息:素有湖湘一支笔的史穆老先生于去年十二月谢世,知此消息,黯然神伤。我回忆十多年前造访史穆老先生的情景:那是九八年的五月,我学书法有一段时日,带着作品去见史老,在广济桥一个普通的民舍里,史老接待了我,认真看了我的习作,当看到我现代少字习作“仙”两边题的:仙必为山人,山人末必仙。连连称有意思,然后指现代的不可多搞,要以传统为基础,多临贴,并同我谈起古代的书家,史老谈吐温文尔雅,有诗人的气度,态度又平易近人,让你象忘年的朋友,当谈到王觉斯时,语气急促激动,有点近于狂态,落后意识是对晚辈谈话,才恢复常态,我这时倒想起苏东坡的“老夫聊发少年狂”来,一点也不觉得是失态,这是诗人真情的流露,史老在他的纪游小诗中有云:“巑岏如墨大江黄,疎柳孤亭又夕阳。一炬烧成三足鼎,榜人指点说周郞。”《长江舟行》诗人泛舟赤壁,观黄昏落日的江流,深沉的山崖,听渔人的笑谈,哀人生之须臾,这不是另一个东坡吗。先生诗名为书名所掩,信然。近一个上午的交谈,为了不打扰先生生活,起身告辞,行前,先生知我也搞理论,送我一本《书学论从》。斯人已逝,其诗作书迹长留人间,为珍贵的精神文化财,值得我们尤其是湖湘弟子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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