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人,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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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如同照镜子一样,每个人站在镜子面前,看到的都只能是自己的影子。而镜子都是一样的。
东坡居士与佛印禅师之间有许多对禅、斗智的故事,读来不觉令人捧腹,又能从中领悟一些质朴的禅理。
一日,东坡居士与佛印禅师一起参禅论道。东坡一时兴起,便问佛印禅师:“以大师的慧眼来看,吾乃何物?”
佛印禅师淡然道:“在贫僧眼中,学士乃我佛如来金身。”
东坡听佛印禅师说自己是佛,心中很是得意。这时佛印禅师反问他:“不知学士看贫僧是何物?”
东坡掩饰不住内心的窃喜:“以吾观之,大师乃牛屎一堆。”
佛印禅师听了,并不以为意,继续参禅打坐。
而苏东坡则一路兴奋着回到家中,向苏小妹炫耀了一番自己与佛印对禅的经过,并自豪道:“今日佛印禅师终于败在我手里。”
苏小妹颇为同情的说:“哥哥,今日这次你输的最惨。”
东坡不禁纳罕:“为何?”
苏小妹肃然道:“佛印禅师心中有佛,则眼中所见一切无不是佛。而哥哥你,心中只有……牛屎,则眼中所见之物皆化为牛屎。”
东坡此时只恨地上无缝可钻。
也许这样的故事只是后人的演绎,一个有故事的文化名人,才更易贴近百姓的生活。然而,即使是演绎,也是为了演绎一个最贴近百姓生活的人生禅理。
王国维说:“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词人心中有痛,眼中有泪,则眼前的花儿也暗自悲痛,泪落无语;词人的心碎了,眼前的花儿也随之片片飞落。词人的心此时仿佛席慕蓉所吟唱的那样——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内心的投影。
心中有爱,眼睛看到的一切都会是爱的流动;心中有恨,眼睛看到的一切都会转化为仇恨;心中有怨,便好像一切人都对自己不起;心中有痛,便看到所有人都在痛苦中挣扎。
佛印心中有佛,看到的一切都是佛的显化;东坡心中有……牛粪。好在,牛粪上面有鲜花盛开。
或许还是后人的演绎,东坡与佛印另有一个更加生活化的故事,而这样的故事也更显示出大学士苏东坡在百姓心目中的可爱形象。鲁智深说:“三月不知肉味,直觉得嘴里淡出鸟来。”东坡与佛印的故事,就与这只“鸟”有关。
一日,东坡与佛印谈诗。东坡笑对佛印说:“古诗中常用‘僧’来对‘鸟’。如:‘时闻啄木鸟,疑是扣门僧’;又如:‘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古人以‘僧’对‘鸟’,真是绝妙。”
佛印禅师缓缓道:“难怪贫僧今日要坐在你的对面。”
东坡居士哭笑不得的看着对面的僧人,想起几天前佛印禅师送给他的两句话:“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
世人都以为,此次斗智东坡居士又输了,连苏东坡自己也是如此认为。因为,与佛印“僧”人相对的,正是苏东坡这个“鸟”人。
其实不然,此次斗智东坡与佛印打成了平手。东坡固然以古诗中“僧”、“鸟”相对来嘲讽佛印,而佛印禅师的回答,与前次斗智时东坡居士的回答如出一辙——前次东坡居士看佛印是“牛粪”,而此次佛印禅师看东坡是“鸟人”。
佛印心中尚有一“物”,纵是出家人,也未能免俗。
佛曰:一切唯心所现。眼中所见,即是心中所有。“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词人流放天涯,心中寂寞凄冷,就连眼前的馆舍也在料峭的寒夜中,孤独而又无望的守候着;此时听到杜鹃声声“不如归去”的泣血悲鸣,更觉凄厉哀伤,词人的心也彻底绝望了。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我们以怎样的心看事物,事物必然也以怎样的形态呈现给我们。我们以凄凉的心听杜鹃的歌唱,杜鹃必然会呈现给我们声声的哀鸣;我们以欢愉的心遥望青山,青山也自然会为我们呈现出可爱的模样。
其实,无论杜鹃的叫声如何,它也只是自己唱着自己的歌,何曾有过悲伤的情感?无论青山的形态怎样,它也只是兀自长存于天地间,有何美丑可言?世间万事万物,本身只是一种自然的存在,无好无坏,非善非恶,所有好坏、善恶的分别,都只是人们自己内心对事物的投射而已,而非事物本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