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话正在应验

祈祷明天

       昨天，堂弟传来一个视频，记录了二伯家的子女团聚的场景。说是上门祝贺一个侄子的乔迁之喜，一家门基本到齐，每个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场面可谓是喜气洋洋。看了这个场景，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说是高兴，为二伯家的亲人团聚高兴，说是内疚，这个视频触动的是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这是真的，我很羡慕二伯家的这种亲人团聚，我们家是大伯，却没有了这种亲人团聚的快乐。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家的六姐妹（最大和最小的是女孩，中间四个是男孩），现在是支离破碎，各奔东西，老死不相往来。人间最大的悲哀是被人说中，特别是被老人说中，可惜的是我们家的现状确实被母亲说中了。当年，母亲在最后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在唠叨这样一句话，这句话就是“我死了，你们也就散了”。

       当年听了母亲的这句话，我是信又不信。说信，是因为我们家的六姐妹平时不来往，之间的隔阂主要是小的对大的有点怨恨。这种怨恨，主要是历史的原因，每个人的命运确实被拉开了距离。包括我在内，谁也帮不了谁。平心而论，这种怨恨可以理解，问题是怎样来化解这种怨恨，大的确实有点欠缺，包括我。说不信，血缘还在，亲情还在，真的会应验母亲的话。事实上，确实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让我沉浸在血缘和亲情之中。只可惜，这段时间有点短，短到了来不及团聚就散了。这一次散，在我的心里是觉得真的散了，这种散就是母亲说得那种散，散的突然，散的坚决，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这种散，说散就散了。

       确实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这段时光可能不完美，但也足够让我心里有了寄托。这个寄托，就是母亲的话不一定应验，至少是不完全应验。这个寄托完全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我确实很感谢，是这个人开启了破冰之旅，为我仅有的寄托提供了可能。尽管这种寄托时间不长，但确实让我寄托过，寄托过总比没寄托过好得多。这个人就是大弟！我上面是大姐和大哥，我下面是二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大弟的阅历最奇葩。下过乡，补过课，回到了杭州，创过业，赚过钱，守住了祖坟，一生在颠簸流离，养成了与众不同的性格。就是这个性格，为我带来了一段快乐的时光。应该说，这段时光是大弟开启的，也一直是大弟在维持。可能是孤掌难鸣，不久前的这种维持嘎然中止了，中止得很蹊跷。

       这种中止很难用常理来解释。按常理，应该有一个原因，或者说产生了一个矛盾，是这个原因，这个矛盾造成了误解，或者是借口，才导致了过程的中止。但是，我至今不知道，也找不到这个原因，或者说这个矛盾。至少我没有参与这个原因，也没有制造这个矛盾。所以，这个原因是什么呢？这个矛盾又是什么呢？我至今也不知道。我只能这样假设，是我以外的原因，是我以外的矛盾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让一段快乐的时光嘎然中止了。有时候，我会把这种家庭状况的形成归结为大哥大姐。不是大哥大姐有什么做的不对，而是传统意义上的大哥大姐所应该承担这种责任。一般来说，爹妈不在了，大哥就是爹，大姐就是妈，在某种意义上，大哥大姐的行为举止决定了这个家庭的存在方式。在这个意义上，我的想法确实存在，这种想法的存在，仅仅是存在而已，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可能是因为嘎然中止的蹊跷，所以我还有幻想，幻想哪一天可能又恢复了。因为这个原因，在本文中我没有用终止这个词，而是用了中止。终止是完全结束的意思，中止是还有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们这个大伯家是不是还有重新开始的时候，但我和大弟确实幻想着这样的开始。

       可以肯定地说，今年的冬至只有我和大弟两个人碰头了。不知是谁建议的，凡是民俗的大节日，能来的一定要来，来长江西路的老宅祭祖，祭奠远去的父亲和母亲。母亲走了以后，这间老屋就留给了了大弟，而大弟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处理，房间里的摆设还是母亲在的时候的摆设，许多地方只有大弟会这样处理。这样，这间老屋就成了血缘的象征，亲情的凝聚点。每年中秋，冬至和春节都会在这里团聚，一面祭奠父母，一面也是亲人的见面。其实，一开始的见面就留下了遗憾，能来的只有上面四个，下面两个小的怎么也不肯参加。亲情也不能勉强地，愿意来的总会来，不愿意来的怎么叫也不会看来，六个凑不齐，四个也行，上面四个在一起快乐了时间不长，大姐腿脚不利索就不来了，后来大哥也因为什么也不来了，剩下我和大弟支撑着。说来也怪，我和大弟撑了没几天，我们上面四个也因为大哥的退出，在名义上也散了。过去，祭奠以后，会赶到什么地方和大姐聚一聚，也是一种亲情的享受。现在，祭奠以后，去哪里呢？我和大弟也只得各奔前程了。

       是不是大哥退出后，我能站出来承担？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要小看我们家只有六个姐妹，其实几十年的家庭生活早已把我们六个姐妹固定了位置，这种位置之间的隔阂很难说清楚，不是我不想做这种撮合，而是我没有这种能力撮合。我的个性中，情商比较低，最怕的就是和人打交道，这就是我为什么炒股票的根本原因。不是我善于炒股票，而是我知道炒股票不需要和人打交道。做得好，可以自己得瑟；做不好，也可以自己化解。只是我得瑟得多，需要化解的少。我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所以我知道，大哥和大弟能做的许多事，我是做不了的，我希望血缘还在，也希望亲人团聚，但我一定是参与者，不会是召集者。其根本原因，就是我的性格中存在缺陷，情商比较低。

       大伯家的六姐妹散了，散的很蹊跷。至少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还是因为出现了什么矛盾，但我无力回天。无奈之下，我只能归结为命，这是命里注定。这个命，不幸被母亲说中了 ，母亲走了，这家也就散了，散了就散了吧，没有人能够十全十美。看着二伯家的血缘亲情，回想大伯家的支离破碎，我只能仰天长叹，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