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靡与诗歌
(2022-12-04 19:39:51)
一鸣,一个血晕症患者,诗歌写作者。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屠宰厂。
起初的几天,浓重的血腥味,满地的血水,充斥在空气中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他去一次就要在厕所吐上半天。那一刻,几乎要把肠子吐出来。借调无望,一鸣到了楼顶。领导把他劝下来以后,也只是让他在车间办公坐着。师傅说,你会适应的。师傅蹒跚着走了。一鸣笑了,师傅也笑了。绞肉机里的肉靡飞溅了一脸,一鸣生出也一种恐惧。他抹去了,然后,又被飞溅了一脸。一鸣手里有一把刀,他哆嗦着,他咆哮如雷,他哆嗦着,最终没有晕过去。师傅蹒跚着走了。
一鸣的诗歌获大奖了。一纸调令,被一鸣扔在了血水里。他还是在做绞肉的工作。本来是两人事,一鸣却一个人承包了。他拒绝领导加人。也拒绝领导给他加工资。师傅去了门卫室。肉联厂里没有人知道一鸣有血晕,也没有人知道他还会写诗。当然,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肉联厂的工作。一鸣还是像从前一样,在不断消失的报亭里新出的期刊。一鸣一次次从报亭走过去,然后又走回来。报亭的老板看到他就喊他,他就会快走几步离开。可是不久以后,他又回来了。他人狭长的小巷子里走进,出来以后,刊物也就只有几页了。他与一个外地文友小酌后,走在大街上,他发现人们都有不去理会他的样子。哪怕去拉人家的衣服。
2019年,本静地过去了364天,也许暴风雨一样也会过去。可是,直到2022年他梦里的冬天还在。一鸣每天工作,每天去市场与老板拉大锯。一天,一天。他的诗越来越来少了,他看到的刊物也没越来越少了。有一天他破例买了几本小说刊物——我要写小说了。一鸣写了一个又一个,然后去掉一行又一行。我需要一个震惊的事——一鸣走在大街上。那一刻,他刚刚喝了一碗豆腐脑,吃了两个火烧。诸多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走到了大桥上,一辆车从他身边飞驰过去——我要一个故事——那车在他前面停下来,车里人走到桥栏边,他看看街上的—人——别人大喊救人时,那人已经在水中不见了。一鸣那一刻崩溃了,他蹲在地上吐了关天,然后,哭泣起来。大街上的人都涌到了桥头,有的人拿起了手机,或是所有的人都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