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就是使限制成为例外
(2010-02-01 22:3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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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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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退出风波,希拉里涉及到中国的网络自由演讲,使网络自由在中国成为一个重要话题。
如果把事情看得积极一点,那么,“网络自由”这个问题已经浮现,而且是正面意义的浮现。对“网络自由”持有的观点,如我们所见,差异很大,但共识在于,没有人拒绝“网络自由”这个说法,也没有人在否定性意义上使用“网络自由”这个概念。这就是说,承认有“网络自由”,并且网络自由是好的,这是人们都承认的。
放在一些年以前,中国是并不接受“自由”这个概念的,“什么自由,纯粹是抽象的鬼话”。那就是对自由的一种否定性观念,首先是不承认有自由,其次是也不认为应该有自由。现在,情况不是这样了,至少认为自由是可能的,应该达到的。
当然,仍然有“揭露”。我们已经看到,自希拉里在演讲中指责中国干涉网络自由,官方和媒体都发出了不少揭露美国也不网络自由的文章和观点,但是,这些揭露并不是否定网络自由本身是可能的,并且值得珍视的,而是要通过美国也存在很多控制网络的事实,来证明中国对互联网进行控制可以理解,不应该被指责。
这种你来我往的套路,近些年已经经常见到。例如人权问题,美国每年照例会发表白皮书,其中会涉及到中国,而中国也会发布白皮书,专门列举美国发生的有违人权的状况。后面有中美两个国家不同的国际应对。美国是将每个国家包括中国放在整个国际体系中评估;而中国的重点是“双边关系”,对任何国家,都是你怎么来,我怎么往,不谈别人,你说我,我就说你,你不说我,我也不说你。这样的回应办法,基本上是回避谈论价值、概念、原则等等,而是就事论事,只谈具体问题,有时只谈利害,有时甚至差不多只是说“你也是跟我们一样,有什么资格说我”。
回避讨论人权、民主、自由等价值,就是没有反对这些价值,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是对这些价值已经接受,至少是不去直接反对。是策略性地不明确反对,还是实在地接受了,可能还不好判定,但起码没有表现得要与这些价值公开为敌,没有说要把这些价值“扫进人类历史的垃圾堆”。
但从另一面看,避谈价值,只谈具体问题,而且往往是通过“谁说我,我就说谁”的方式,来谈论对方也有同样的问题,并以之为自己的问题其实不是问题作证据,这又使人不免产生过于功利主义的印象。无原则、无立场、无道义、无价值,只有利害考虑,好像讲理就会理亏,只有用利害关系来交往和立世一样。
我想,自由作为人类的价值,既是一种合乎人类天性和自然的理想,同时也是一个不断实现这一理想的过程。肯定自由的理想并不断接近之,在通向自由的过程中不断肯定自由的理想,两者是合一的。这就是说,现实状况而言,总是有着对自由的限制,多少而已。但限制是基于无可奈何的现实要求,还是对人的行为的积极主动的国家制约;是尽可能地少,还是尽可能地多;是视之为不得不有的恶,还是视之为必不可少的善;是百般犹豫唯恐过度,还是一往无前认为理所应当,仍然是有极大区别的,因为前者在于把自由当成天然的权利,而后者把自由当成可有可无的东西。
网络自由也是一样。我们可以看到,理想的网络自由状态并不存在,任何国家都存在对网络的管理。但,现实中的网络管理不可全然废除虽可成为共识,但加力的方向从何而来还是可以有所区别的。一个加力的方向,是自由属于天然权利,对权利的限制属于天然的恶,那么管制只能加之于那些可能导致更大的恶的情况,限制必须是最小化的。一个加力的方向,是自由并非天然权利,而只是条件允许之下才会施与的一种恩泽,那么限制必然是大刀阔斧,心安理得,而且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网络自由不自由,现实状态下,根本区别不在于是否存在限制,而在于是把限制作为例外,还是把限制作为正常。限制越多,自由越少,这是无须争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