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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边谈艺,文人胸臆——张瑞田《砚边人文》读后

(2019-11-10 23:3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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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时评

历史

砚边谈艺,文人胸臆

——张瑞田《砚边人文》读后

鱼丽

 

书法艺术代表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向度,因而总是能够吸引优秀文人的目光关注。张瑞田先生最近出版的《龙榆生师友书札》《百札馆闲记》《百札馆三记》,以及他近年所致力策划的一些书法活动,可以看出他的治学兴趣所在——矢志不渝地弘扬传统文化,体味书法的精神特质。字为心画,书为心声。这本《砚边人文》属于文人谈书法之书。书中所探讨的书法家的人文价值以及对当下书法的认识,视野宽阔,显示出他作为一名评论家的社会责任感,其中抒写的文人胸臆,颇具道义精神。

书分三辑:书史书义,笔路心路,且思且语。“书史书义”一辑,既有书学理论阐释,也有创作体会,还有书学评论、漫议。“笔路心路”一辑选取二十位名家进行考察,内涵丰富、意味隽永。“且思且语”一辑评议学者文人逸事,以及书法界的种种现象,时事快论,感悟深刻。

作者感慨,在当下社会,书法家已经从历史的文人阶层中脱离出来,业已成为当代中国社会的一门职业。书法艺术与中国传统文化息息相关,可是当代书法家的人格构建、知识谱系,已经不具备与传统文化对话的条件,那种把人格视为人的最高价值的精神选择,显然让位于既得利益集团的横行与跋扈,以及对物质与权力的倾心与向往。

现在的书法失去了原有的实用功能,只能以传统文化的遗韵观照人们的审美意识。其实人们更为追求的是像古人那样的日常书写,不是表演性质的。因此,作者认为还是要回归质的东西,书法并非技法之道,而是要重人格内美与学养。

基于这一认识,张瑞田先生曾策划有一系列“龙榆生藏现当代文化名人手札展”,在北京、上海、杭州等地巡展,展示一代文人、学人的文化深度和精神风貌。手札是文人书法的代表,是一个人修养、品质的体现,也是一个人思想、感情的表达。这一手札展对当代文化界、学术界、书法界多有启示。在书中,他继续纵论对龙榆生手札的认识与体会。借《龙榆生的“嗜痂之癖”》一文,说道:对手札的全面研究,让龙榆生看到了手札在中国文化中独有的分量。文辞的世情传递、人生说教,书法的恭谨整饬、自如偾张,平淡、急切、焦虑、忧患中的家国情怀、责任担当,人格化的展现,是中国文化与艺术精彩绝伦的乐章。”我以为这也是作者本人对文人手札深具历史重量的理解。

书法是墨痕,也是心迹。作者对文人书法的观察视野极其宽广,书中选取钱谦益、俞樾、梁启超、鲁迅、叶恭绰、陈独秀、章士钊、马一浮、弘一大师、黄宾虹、谢无量、高二适、张宗祥、叶圣陶、傅雷、沙孟海、丰子恺、龙榆生、周退密、刘征等20位文人大家,考察他们的书法,体会传统士人的人格和文人愁绪。比如他谈俞樾。他说,读俞樾,也是读自己。从俞樾的书法和文章中,他是想体会一下俞樾的上下起伏的命运,他的冷热交织的心情。张瑞田先生不仅读俞樾文章,而且临写俞樾的隶书。在临写俞樾隶书时,他体会到这种心情与临写汉碑是不同的。临习汉碑,是对一种字体的学习,对遥远岁月的礼敬。可是,面对俞樾的隶书,总觉得是与一位熟人的对视对话。一笔一画,会想起俞樾的诗文,甚至还要猜想罢官后的俞樾如何找到回家的路。俞樾与书法、与文章的关系扑朔迷离,引起他的兴趣。作者一边屏气凝神的临写,一边思绪万千的暇想俞樾戏剧化的人生,以及他坚定的意志。通过文学思考的介入,可以看出俞樾在学术界、文坛和书坛的意义。

这本书有三点独到之处:首先,张瑞田先生本人是位书法家,于书法上有较高的造诣,不是空头理论家的纸上谈兵、隔靴搔痒。他善写隶书。20世纪80年代初,张瑞田先生打开《张迁碑》,粗犷的语言,朴茂的气息,远隔千年之久,直抵他的内心。这青年时代的精神一瞥,决定了他今后的审美走向。他对于隶书开始了漫长的艺术审视。在启蒙和更新观念的时代语境里,他顽强地留住了对隶书的记忆,保存了对隶书强大的兴趣,以至于影响到他对文学、戏剧、电影、音乐的欣赏和选择。张瑞田先生的隶书端雅典重,从他的条幅、手札、斗方中,能够感受到他书写的脉膊,墨痕的节奏,感情的起伏。

理论学养是艺术长足发展的基础,没有强大的理论基础做后盾,所谓的“至高艺术境界”只能是空中楼阁,势必影响艺术的纵深发展。张瑞田不仅有丰富的书法实践,而且有内涵深厚的书法理论。因而,他对书法家的精神品质、文化素养和生存境界才能看得透彻,对书家作品的高下、优劣与雅俗也会有明晰的辩识。比如他谈当代行书的创作,从“从魏晋来,到那里去”“传统·技法·感觉”“追求艺术深度”三个方面来谈中国人的文化自觉和书法自觉,谈当代书家林岫、旭宇、张荣庆、曹宝麟、孙晓云等依托帖学,魂系二王,准确、灵动地表达魏晋行书的典型特征,从而使中国书法创作进入一个新时代;他对当代行书创作技术有余、文化不足深感忧虑,都可以看出他的审美认识。

其次,作者虽是砚边谈艺,却绝不限于书斋里的暇思,而是通过大量游历来完成对中国文化的探究。每至一地,他即访古,观帖,怀人。他曾经去杭州西湖寻访过花港蒋庄的马一浮老宅,也曾伫足北京西总布胡同的章士钊老房子处凭吊;还去泉州开元禅寺参观弘一法师手书联语,到南京求雨山去访高二适纪念馆……他不是如一般游客泛泛游览,而是有着实实在在的体悟。他两次造访浙江海宁,两度往张宗祥故居拜谒,并以此有了新视角、新发现:作为第三届西泠印社社长的张宗祥,是一位传统的学者,于治学、书画领域举足轻重;他曾刻制“铁如意馆”,以及系列随笔短文,表达对乡贤抗清志士周青萝的敬仰,展示一位读书人的情怀;他还能办事,是一位具有现代精神和动手能力的社会活动家。又如他对马一浮的认识:马一浮一直活跃在学术里,而浅薄的坊间,却让马一浮活跃在书法里,朴实沉郁、雄奇雅健的马一浮书法,给杭州、给西湖、给中国文化添了一点奇异的颜色。书法易读,表层的形状天生有一种亲近感,这就让懒惰的时人有了空子,日渐夸大作为书法家的马一浮,而“一代儒宗”的马一浮日渐模糊。从作者且思且语、且感且悟的快论中,让读者汲取了不少书法文化的养分,既有人格史,也有心灵史。

第三,张瑞田还是一位散文家,他善用灵动的文笔来表达他的感悟,将人生之胸臆寄托于笔墨纸砚之间,时而展现人生的况味。因而他的书法理论并不故作高深,也没有学院气。由我这个书法外行人来读,也能感受到作者的高韵深情与坚质浩气。

 

(《砚边人文》,张瑞田,言实出版社20198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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