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许军和修竹的出租车开到小区路口停了下来。北京深秋早晚温差很大，路上行人稀少，车也少，但都开得飞快。修竹下了车，不禁打了个寒颤。许军摇下车窗，伸出头来，“小骚货，我今天就回广州了，不给我一个离别的吻吗？”修竹笑了，探下身来，在他耳边说：“死强奸犯！吻没有，巴掌倒有一个。”突然，她的身体被悬空抱了起来，甩到了一边。双脚未稳，只见铁华猛地拉开车门，抓住许军的胳膊就往外拖，“王八蛋！你给我出来！”许军跨出车门，顺势往外一推，铁华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乔英赶紧伸手扶住他。

修竹朝许军扑了过来，使劲把他往出租车里推，“你快走！快走啊！”铁华甩开乔英，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一把推开修竹，照许军脸上就是狠狠一拳。修竹急忙上前抱住铁华，转过身来，挡在他俩中间。她抓住许军的手臂，哀恳地望着他，“你走吧，我求你了，快走吧！”许军拧了拧脖子，眼露凶光，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修竹大哭起来，她太了解许军打架下狠手前的征兆了，她知道铁华一定打不过他。她发了疯似扑到许军身上，一边推他，一边哭道：“你打我，你打死我！”的哥看这架势，知道收不到钱了，一溜烟开车走了。修竹泪眼模糊，急得跺脚，对出租车大喊“喂！喂！”乔英也后悔不迭，怪自己只顾拉着铁华，没去拦车。

许军见修竹这样，眼里的凶光褪下去了，他笑着拍拍修竹的脸，“别哭了，辞职后来广州吧，我等你。”修竹含糊地点着头，“好，好，你走吧。”她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拉铁华回家，铁华却像一座活火山再次喷发了。他把修竹一拨，和许军拳打脚踢打了起来。修竹跌坐在地上，大放悲声，她知道自己无力阻止这场斗殴。

许军是特种兵出身，铁华练过自由搏击，两人出的都是狠招，都想一招制敌。两人恶斗从马路边打到马路上。乔英屡次上前拉架，可她如何近得了身？一辆卡车从远处疾驰过来，乔英顾不得自己被误伤，冲上前去，拉住铁华，“别打了！别打了！汽车来了！”修竹也看到卡车了，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大双眼，想喊喊不出，想跑跑不动。她看到铁华把乔英一甩，甩到马路中间，在卡车撞到乔英之前，把她扑了出去，自己却被卡车撞飞了。修竹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三天后，铁华的葬礼在八宝山殡仪馆举行，遗体随后火化。上天用失去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切。可是，没有完，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