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和许军在宾馆整晚做爱。天色放亮，修竹躺在许军身边，面色光艳，筋骨酸酥，她望着窗外说：“今天是个好天气。”又抱了抱身上的被窝，说：“我该走了。”坐起身来。

许军也坐了起来，点了一根烟。“跟我走吧，我们今天就回广州。”修竹笑道：“我才不去呢，你早就不是高中时候的你了。”又扭过头去问他：“你跟我做爱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谁？”许军哈哈一笑，“当然是你啊。”修竹看着他的眼睛，“我相信有我，但也有别人。”许军和她对视了几秒，狡黠的眼睛笑了，“你还是那么聪明。那我问你，你脑子里想的是谁？该不是那个姓刘的吧。”修竹掀开被子下床，“是曲莉告诉你他姓刘吧。”许军吸了一口烟，吐着烟圈，修竹又说：“她是不是还告诉你我现在很有钱？”许军把烟一甩，探身将她拦腰抱住，拖回床上，压在身下，“操你妈！老子是要和你结婚才来找你的！”修竹笑着推开他，他越发压得死死的，“怎么，你还没够？要不要再来一次？”许军松开手，把她搂在怀里。修竹用食指在他胸肌上画圈圈，“我脑子里想的只有你，高中时候的你。”许军道：“所以你穿校服过生日？”修竹笑了，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她枕在他胸口，轻叹道：“我爱过你，你也爱过我，可我们永远不会再爱彼此了。”许军轻抚她光着的脊背，“为什么就不会再爱了？你跟我回广州，让我再好好爱你一次。”修竹笑道：“我们高中时候那种刻骨铭心的爱，被对方深深吸引的爱，不顾一切想要融为一体的爱，你后来遇到过吗？我是再也没有过了。”许军笑道：“我都被你说糊涂了。你来广州那几年，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们不是很相爱吗？”

修竹坐了起来，抱着双膝，低头道：“你那时就不爱我了，是我爱你，我固执地爱着高中时候的你，拼命想要回到当初，结果……伤痕累累。”她噙着眼泪，“我那时真傻，还想用孩子挽回你的心，不是那晚你差点把我掐死，我还不会清醒。”许军坐起来抱着她，“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我一直很后悔，不然我不会来找你。”“你找我，无非是想占有我，爱你的女人你都想占有，不是吗？”“男人爱你才会想占有你，修竹，相信我，我是爱你的。”许军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修竹笑了，“你在高中的时候也没这么温柔过，都不像你了。”许军笑道：“女人不都是喜欢这样被男人哄的吗？以前只要我说我爱你，你就会变得很乖。你还天天逼我说，你忘了？”“我没忘，所以我现在很清醒。我们在广州的那几年，我爱的是过去的你，你要的是被爱，我越痛苦你越高兴，你高兴起来才会对我好，才会对我说‘我爱你’，而且，你要很多女人爱。我相信有很多女人爱你。”许军笑道：“你怎么知道有很多女人爱我。”修竹用手指指他那里，许军把她的头往下一摁，“小骚货！”修竹听了很愉快。

许军闷头吸了会儿烟，叹道：“现在的女人都很现实，你没钱谁爱你啊，都是逢场作戏。还是你好，我什么都没有，你也死心塌地跟我了那么多年，上大学也没变心。现在想来，真是没有好好珍惜你。”“女人爱你，还不都像我一样一个劲地为你付出？你还愁没人伺候你，给你钱花？”“我操！”许军刚要发狠，见修竹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又狠不起来了，“我这几年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专管拆迁这一块，手下有好几十号兄弟，也赚了一百来万了。你嫁给我，不说大富大贵，吃香喝辣肯定没问题。”修竹有些意外，转念一想，也在意料之中，她莞尔一笑：“你的压寨夫人的宝座还是留给别的女人吧，我可不想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许军弹飞烟头，把她的脸捏在手心里，发狠道：“你嫁不嫁？”修竹把头一别，“不嫁！”许军松开手，搂着她，笑道：“生气了？”“我们做朋友，坚决不做夫妻。”“我凭什么跟你做朋友？你又不爱我。”“我的确不爱你了，也不需要你，不过，也许还会需要——它！”修竹羞笑地又指了指他那里。

许军将修竹压在身下，笑道：“你变坏了。也变聪明了。”修竹笑道：“你刚才不还说我聪明吗？不是你说谎，就是你觉得我以前傻。”许军笑道：“我愿意跟一个曾经用心爱过我的，聪明的女人做朋友，一辈子的朋友！要不要？”“要——不要了不要了，你太厉害了。”许军哈哈一笑，翻身躺到一边。

“你会和姓刘的结婚吗？”“他适合结婚，我也想和他结婚，可他做不了自己的主——不说了，总之麻烦事很多，而且是我解决不了的麻烦。”“你会和他做朋友吗？”“不会。”“为什么？”“因为他是好人。”“那我是坏人？”“那可不，你是强奸犯！”许军哈哈大笑，“他床上功夫怎么样？”“还不错。可他总爱逼我说我爱你。”“那你还不整天说我爱你。”“不，我从来没对他说过我爱你，这一辈子我只对你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已经被我刻在爱情墓碑上，说不得了，一说就成了鬼话。我不会再让自己活在爱情幻想里，我怕鬼魂缠身。”“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辞职！今天是个好天气。离开他，一切矛盾都解决了。”修竹起身下床，“我走了，还得回家换身衣服再去公司。”许军看着她穿好校服，想起她每天下课坐在他的单车后面。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说：“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