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华驾车驶出大铁门，修竹回头望了一眼，道：“你们家真是门禁森严哪，你妈这气场太强了，我HOID不住。”想起梁太拍桌子，铁华一激灵，她扭头看着铁华，铁华和她一对视，两人同时爆笑。

铁华说：“我妈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看来对你的印象不错。”修竹学梁太拍桌子，“还不错呢！印象深倒是真的。”又道：“我问你，你这么大了还怕她？”铁华瞅了她一眼，“你不怕父母？也不是怕，就是觉得应该尊敬他们。”

修竹靠在座椅上，惬意得像窝在沙发里的一只猫，“我父亲就很怕我奶奶，我从小就很反感，为什么一个人要这么怕另一个人，凭他是谁。”又一脸悲戚地看着他，“这下你回去惨了，我的压力山大大——帝！”铁华开着车，眉毛一动，“我们去香港度假。”修竹拍手道：“好啊。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两人兴奋起来。“你上次给我们的消费卡还没用呢。”“香港用不了。什么给我们的，是单给你的。”一个漂亮的转弯，铁华的路虎车上了阜成路高架桥。

梁太在他俩走后打了个电话给秦关，听说曲莉是修竹的同学，就叫他俩一起过来。在客厅里踱了几个来回，又打电话把铁华的小姨妈叫了过来。四个人开起了秘密会议。

梁太先把见面的情形说了一遍，生气道：“这个伍修竹把铁华都带坏了。自己像个孤魂野鬼没人管，也想带着铁华跟她一个样。铁华能和她一样吗？难怪这几年铁华总不让我管他，家也不常回，原来都是她给祸害的。”秦关笑道：“干妈，您消消气儿，铁华是真想结婚的，不然也不会带她来见您。铁华跟我说，是伍修竹怕结婚后有很多麻烦，才……”梁太一拍桌子，“放屁！哪个女人结婚了还自由自在？不付出怎么会有回报？”又指着秦关道：“你整天和他混在一起，他和这么个女人谈恋爱，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

曲莉陪笑道：“铁华瞒着关关还不是伍修竹搞的鬼，她来了北京之后，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要不是铁华主动说，我们都还蒙在鼓里。我看她伍修竹这会儿就算想明白了，干妈也未必会同意。”梁太瞟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我倒希望她想明白了，下辈子再到我刘家做媳妇。”

小姨妈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三姐，不能跟铁华硬碰硬，得想个办法让他转移注意力。等盼盼放了寒假，就让她去铁华公司实习。”梁太说：“不能等了，长假一完就让盼盼去他公司做兼职。”又道：“盼盼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小姨妈笑道：“上次见了铁华之后，她有事没事就往我家跑，总跟我打听铁华这个那个的。我看八成是动了心了。”秦关笑道：“这叫一见钟情！”

梁太这才脸上有了笑容，“盼盼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等她大学一毕业，就让他俩成亲。再过一两年我就能抱上孙子了。”大家都笑了。曲莉道：“伍修竹那边还得想想办法，前两天她大学的老相好还跑到北京找她来了。”梁太恨道：“就知道她是个狐狸精！他俩现在还有那什么吗？”曲莉道：“关关为了让铁华知道，昨天特意要我以同学聚会的名义让铁华和他见了一面。”梁太说：“嗯，做得好。”

秦关道：“我看没什么用，铁华今天不还是带她来见干妈了吗？据我观察，伍修竹倒是对铁华一心一意。”曲莉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秦关道：“我问过铁华，她有没有男朋友，铁华一直不让我打听，她要是劈腿，铁华会不和我说？”曲莉道：“她就是劈腿了，铁华也未必会知道。”秦关道：“你以为个个都像你这么傻？”梁太问：“铁华这几年一直和她好？没找过其他女朋友？”秦关发急道：“那当然了，伍修竹到他公司后，他就再没和我去泡过妞了。”说得梁太和小姨妈都笑了。

曲莉别过头去，“还不是你把她介绍到铁华公司的。”秦关忙道：“你要不把她叫来北京，我能介绍她去铁华公司？”梁太笑道：“好了，事已至此，想辙要紧。”秦关说：“干妈，我看没必要那么麻烦，就让他俩结婚，把孩子一生，过得了就过，过不了再离。”梁太抓起桌上的烟盒，朝他打了过去，厉声喝道：“胡闹！”烟盒打在秦关脸上，弹到曲莉跟前，曲莉忙把烟盒捡起来，放回原处，笑道：“干妈，这烟盒都瘪了一块了，你看他脸皮有多厚。”一句话把梁太倒怄笑了。

小姨妈笑道：“关关说的也有道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俩情投意合，不如成全了他们。”梁太掸了她一眼：“不行！嫁到我家来，就得听我的。现在就带着我儿子不听我的，以后有了孙子更要跟我对着干了。”又问曲莉：“你和她是大学同学，知根知底，她可有什么弱点？”曲莉想了想道：“伍修竹这个人倒是没什么虚荣心，对钱好像也不看重，她有个初恋男友，两人从高中就好上了，好了有七八年，她很痴心，那男的伤了她的心她才来北京的。”

梁太低头想了一会，道：“这倒有可能是她的死穴。你能不能联系到那个男的？”曲莉微笑道：“我想想办法。”秦关道：“这有什么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伍修竹还会和他旧情复燃？反正依照我的经验，爱过以后就不会再爱了。”梁太意味深长地一笑：“那男的要是以为她有钱，可就说不定了。”又道：“铁华我了解，自尊心很强，要是发现他俩真有什么，肯定就会和她断了，即便不断也不会娶她。”曲莉笑道：“还是干妈有智谋。”梁太瞅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不屑和她说的神情。自己发了一会愣，叹道：“这也是没办法。”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着秦关说：“你小子要是敢跟他提一个字，小心我扒了你的皮！”秦关笑道：“我还指着干妈罩着我呢，何况这还是为我兄弟好，干妈您放心，我会帮着说他的，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曲莉笑道：“包在身上还不行，还得包住你的脸！还好意思跟干妈说你泡妞，干妈，你可得好好管管他。”说得大家都笑了。

送走了他们，客厅里空荡荡的。梁太觉得有些累，芸嫂扶着她回到卧室。她坐在床边，随手翻开枕边的相册。铁华上幼儿园之前是当女孩儿来养的，穿着花裙子站在花坛边上，小手张开托着脸，像两片小叶子托着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