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春批大叔来我家送牛奶，说：这是最后一次牛奶，再后要等明年4月才有。

春批大叔家在桑那水库那边山坡上，家里养着好些牛，每年都挤牛奶出来做成酥油奶渣和酸奶。夏天时候他家女儿隔天推着自行车驮着一大桶酸奶走街串巷卖。我们怕酸，不吃酸奶，只是偶尔有客人来时，才去打一碗藏式酸奶给客人尝个新。流动到我们村子卖酸奶的不止她一个，可是我觉得她叫卖的声音最好听：“酸奶——格要？”别的女人有的沙哑有的高亢，独独她的声音柔中带刚，像一个柔韧性很好的人在慢动作跳舞，所以我只认着她的酸奶买。

有一天外头下着雨，却听到她的叫卖声，我开了院门去叫她：妹妹，来家里躲一下雨。她却害羞不肯进来，裹上头巾推着单车走了。从此以后，我们就叫她酸奶妹妹。有时候，家里没有客人也买点酸奶回来，然后就为怎么消耗掉这碗酸奶发愁……通常是加大量的白糖吃掉，或者耍无赖不管人家要不要都送去给房东家……

不记得哪一天，我突发奇想问她：我们不爱吃酸奶，可不可以要牛奶呢？她点头，居然没问题。说好了六块钱一瓶，每次要两瓶。此后，酸奶妹妹就改名叫牛奶妹妹了。早上我常常还在床上待着呢，就听见一个慢动作跳舞的声音在楼下叫：“阿米，阿米！”然后就有一个衣衫不整头发犹如午夜凶铃的女人连滚带爬下楼去开门……

牛奶妹妹家在桑那水库那边村里有十多亩土地，有房子有牛羊，但妹妹很勤快，除了卖酸奶还要打工。这两年来，她打过的工包括：商场里面当营业员、环卫段去打扫马路、小学校食堂炊事员。除此以外，每年松茸季节，还要上山去找松茸。每次她换了工作跟我说，还会自己点评一两句：“这个工作不好，自己的时间没有”；或者，“这个工作好，我有时间可以卖酸奶”。

今年牛奶妹妹做了炊事员的工作，好像特别忙，给我们送牛奶的任务就移交给了她爸爸。爸爸名字叫春批，开一辆小小的车子，鉴于我是车盲，姑且这小车算是奥拓吧。春批大叔每个星期来两次，每次都开着小奥拓（香格里拉公交系统很不发达，很多地方除了骑单车只能走路或者开车），我觉得这十二块钱根本不够他的油钱，他不是为了赚钱，恐怕更多的是为了守信。所以碰上家里有点什么新鲜东西我们就拿些给他，说是请他帮带给牛奶妹妹的，这样他才不会谢绝。

牛奶不是整年都有，每年开春后，母牛产下小牛，可以挤奶到冬天。整个冬天我们只好吃袋装牛奶，但很多时候吃袋装奶，还不如不要喝牛奶……。而那新鲜牛奶虽然有时候会杂着牛毛似乎没那么干净，可是煮出来上面那一层厚奶皮唷，奶皮下面雀巢淡奶油似的奶油层唷，那淡淡自然的甜味唷……

 

新鲜牛奶做的【蜂巢咖啡布丁】：

原料：

鸡蛋4个（先用了三个，做着做着觉得不够，又打一个）

鲜牛奶500毫升

糖50克

吉利丁随意（隔水融化）

速溶咖啡 2袋

做法：

1，鸡蛋打散加糖搅匀加咖啡搅匀加奶搅匀；

2，吉利丁隔水融化后坐在温水里

3，小火煮1的蛋液，倒入吉利丁液，搅匀，过筛，倒入容器

4，烤盘中加入热水放烤箱中下层，170°烤35分钟

做得不好，成品都有孔，美其名曰蜂巢咖啡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