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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钦蔓菁萝卜火腿阿尔茨海默病美食 |
分类: 风景厨房 |
从德钦县城到飞来寺路边山坡上有很多田地,每次搭六一师傅的出租车往返飞来寺,他都要给我们上农业课:这是青稞,那是麦子。下次再看到,我又要问:哪个是青稞哪个是麦子?他答,这个是青稞,那个是麦子。下下次我又问,他又答。虽然这个老师一如既往地耐心,但问到后来我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再问了。只有一个东西,我问了一次就记住了——就是蔓菁。
第一次看到满地的蔓菁还以为是圆萝卜,正好田地的主人在一旁,我跳到地里问:可以买两个萝卜吗?藏族村民不太能听懂汉话,但明白是想要那“萝卜”,挥手示意:自己拔去。我们两眼放光,满地搜索,想找两个最漂亮的。嘿咗嘿咗拔萝卜……拔了起来要去付钱给主人,人家直乐:这个?送,送,不要钱。
抱着两个宝贝战利品回家,房东看到也直乐:你们要这个做什么?
你看你看,这是我自己从地里拔的新鲜萝卜!
房东说:这不是萝卜!是蔓菁,我们是给猪吃的。
啊?!
还不甘心,问:那,人能吃吗?
“我们很少吃……,”房东挠了半响头,终于想到怎么吃了:“也有人做成咸菜来吃。”
最后那两个大蔓菁没吃完,送进房东家的猪食桶了。
再次看到蔓菁已经过去了好些年。居然再见我又认不出它。
这次是在梅里忆安妹妹的博客上看到的。问妹妹:这个酥油灯是什么做的?
妹妹答:是蔓菁。
哦……蔓菁还可以做灯盏啊!这个灯盏看上去还很有韵味嘛。
第三次见到蔓菁,我居然还是认不出它。你猜是为什么?我可不是失忆女友,也还没老到得阿尔茨海默病的程度,为什么认不出呢?因为——这次它是这样子:
在菜市场见到它,卖菜的大姐说的方言不是很听得懂,模模糊糊听到个“马荠花”,就买回家来了。
问房东,才知道是蔓菁。大理人手巧,把它做成朵花的样子,晒干,就叫蔓菁花。吃法是用火腿来炖。
1,泡发,一朵蔓菁花就可以泡一大盆
2,劈火腿(我们家的火腿是朋友从德钦送来的自己猪自己腌的,硕大,足足吃了一年,还剩这么多)
3,配上儿菜卷心菜,煮就是了
用火腿熬出来的汤白白的,浓浓的,菜在里面很好吃。蔓菁质地比萝卜细嫩,没筋没渣,煮久了甚至入口即化。据说新鲜蔓菁还有一种刺激的吃法,把新鲜蔓菁切丁后爆炒一下,乘热装进瓶子或坛子密封,十分钟左右取出,又脆又辣,就像调了芥末。这个味道想来很爽口。
蔓菁在过去是穷人的美食,因为不分水土,哪里都能种活,产量高,食之饱腹。后来成了腌咸菜的用料,再后来成了猪食,现在又被商家翻出来当原生态健康食品。其实蔓菁始终是个普通东西,我觉得描述蔓菁最可爱的几句话是明朝杨慎的一首诗,“最高峰顶有人家,冬种蔓菁春采茶。长笑江头来往客,冷风寒雨宿天涯。”它的可爱,就像那冬种春采的峰顶人家,那么简单而长久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