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行程7小时,宿南通拉山脚下的南通拉萨,海拔2500米,全天海拔下降300米,上升900米,又下降1400米,再上升100米,翻越卢阿西亚山
早餐时阿西好兴奋地跟我讲奥巴马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的事,我许久没看新闻,半点也不了解。于是阿西就开始从头讲起,美国人如何视奥巴马为“God”,他如何拥有全美各大银行的支持,以及奥巴马因何得奖。阿西讲了好大一篇话,我一直唯唯诺诺,转头阿东问我,阿西讲了什么?我很不好意思地答曰:他说的每句话我都懂,就是连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嘿嘿。
9:30河谷林中出发,走不远就看到一个神泉,名为黄丹药泉。人们在泉眼旁边挂满了经幡,还贴了不少纸币(为自己敬仰崇拜的事物奉上金钱,这是中国人的专利做法吗?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一种行为,其背后的心理动机是“我喜欢的东西所以供奉给我敬仰的”还是“用一点点钱召唤来更多的钱”?呵呵,值得社会学家进行研究啊)。品初用手接了一捧水喝,然后再接一捧淋到自己头上。我看了照做。其后路上只要遇到神泉我都如法炮制,后面跟的西藏人也学着我依样画葫芦。

行不多远来到仲且朗,书中说:这里的花草竹木皆是空行母的圣木,飞禽走兽有的是看护圣地的门犬,见到他们不应有畏惧之心。这里森林中的树木都是宝盖、经幢的化身。行人一般都在这里采伐一根竹子带上路,这根竹子带回家会有很大的加持力。藏族人家的中柱周围会帮着家人转山带回的竹子,有的也插在房梁间,品初家里有40多根转经竹,我们后来借宿的来得村藏家,房子才盖十二年,转山竹已经有200多根了。
品初在林子里伐来竹子,每根竹子都应有七个竹节(阿西问为什么要七节?品初说历来如此不知因由;阿东猜测是因为人死后投胎有七日之数;我想也可能像藏传佛教供奉给神佛的七杯水一样,以七为吉祥数),竹杖顶端被品初切成“V”型,后来我们的竹杖顶陆续装进了卢阿西亚的圣地之土、队格白石堆被千佛加持过的石子米粒、说拉雪山上的香柏枝、夺通河畔神泉的水,还在翻越了此行最高点4800米的说拉垭口之后系上了彩绸,变成了一根光彩夺目意义非凡的竹杖。
走完河谷中平坦路段,要开始翻越卢阿西亚山(也称卢为色拉、罗细亚),盘旋的上山路,我们几乎每走20米就要歇口气。卢阿西亚意为南方的光明山,这是卡瓦格博圣地的南界线点,山顶布满经幡,白色和彩色俱有。这里是转山人与亡灵最后的分手地。与别处不同,这个垭口除了挂满经幡,还有一座糌粑堆成的小山,在卢阿西亚供奉糌粑,是专门给饿鬼世界中的亲人们和其他饿鬼们的供养施舍,有点类似我们在七月半鬼节时所为。(下图中地上白色的一片就是糌粑,用青稞磨成粉后炒香,是藏族人的主食)。


绕过糌粑山向西南的小路边树木上挂满了衣物和饰品,这里既可以挂放亡者的衣物,代表亡灵在圣地中得到安息;也可以挂放自己的珍贵物品,代表自己来世还可再用。

14:20下到卢阿西亚山脚下的其南通。其南通是其南河边的一块小坝子,其南河源于卡瓦格博主峰,由北往南,一路汇聚众多雪山之水奔流入怒江。走到其南通桥上看,河水呈冰川融水特有的灰白色,河面不宽却浊浪滔滔水汽涌涌,不怪得书里说其南河的河水声是诵经声。这是其南河畔的植物,很漂亮的果实。
一路走来,我一直奇怪,700年前的人是怎么探路的呢?实际上我们走了这几天都没有看到梅里雪山,那时候又没有直升飞机或者卫星定位,先辈如何在莽莽大山浩浩丛林中知道哪条路才是围绕太子十三峰的呢?难道他们有一个千里眼异人,每逢道路难辨之时就飞上云端端详一番?
路上跟青海玉树来的一村转山人汇合,他们就是其中有位老人高血压借了我们的骡子去驮的那批人,从德钦出发计划只走四天即完成转山(从阿丙到龙普路段将搭车),每天早上3、4点出发行路,晚上天黑休息。他们之中有一位很帅哥的喇嘛和一个很漂亮的尼姑。帅哥喇嘛会说藏语、普通话和英语,从穿着上我们猜测他是一位活佛,他说话的声音很是浑厚,如果说声音也能仪态万方的话,我想他那种声音就是了。小尼姑路上一直和我说话,她叫吾主央措,14岁念到初中始出家,今年17岁,能说很好的普通话和一点点英语。我问她,为什么做尼姑?家里人愿意你这样吗?她说:“我喜欢做尼姑,我想一辈子做尼姑。家里人也很高兴我做尼姑的。”女孩子开朗明媚一如其貌,绝对不是汉族小说里因为事不顺心、情不遂意而削发为尼那种造型。

她的妹妹们。一同转山的小女孩子。

16:20南通拉萨扎营。生怕又冷,我把方便面纸箱拆了来当垫子,品初和阿茸玛看见,立刻从自己行李里抽出一床毛毯给我们(我们有帐篷,他们只有一张塑料布遮身而已),我要推辞,阿茸玛坚决不干,我说了“加呐”(藏语谢谢),阿茸玛还用她很差劲的普通话回答说:这个要什么谢!
梅里雪山外转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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