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不如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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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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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14日,早起。两日雾霾,换零星小雪,满目树挂,世间不经意展露她的意味深长,美好原本从未离开。贾平凹说天气就是天意,大抵如是。连同日子,一一不过心境。此时此刻,阳光正好,不咸不淡想些悠远的事久违的人,便严冬一隅,亦变得并不那么凄清、肃杀了。
久不端杯,颇有些不胜,《心经》说心无挂碍,该是何种境界,践行尚捉襟见肘,或要抬出“不着相”者以为借口,实自欺以欺人耳。“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说来好听,几人做得一视同仁?既看人下菜碟,又想着“无挂碍”,雾里看花,水中捞月,终归痴人说梦的吧。
总有些东西是超出了自我的,无论是人在江湖,抑或关心则乱,许多的“不得不”告诉我,人终是做不到彻底的在意自己的。如果不去深究其中愿意不愿意的成分,大抵看上去的随顺。这又回到遇见和招引的话题,像种子之于土地,既埋下因,生根发芽甚或开花结果是迟早的事,而况即使许多看上去的非我所愿,亦大都是自己埋下的种子,或是随了一些希望长出的另类枝桠。
世间单纯的美好与光鲜从来都不存在,只看我们从哪个角度取舍,拿起一根棍子的一端,也便同时拿起了另一端。丰盈的后面藏着艰辛,光鲜的底下隐着拮据,直白不过老子:“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世间事,一语道尽矣。
元月15日,夜梦残破,颇多纠结,自消自耗。反省是有的,多已疲沓成司空见惯,到底是做不成完全的自我,又一日空掷。想那树生年轮,漏尽夜残,或是从未思量过什么意义的吧,所以才够长久。
得到一些消息,送去由衷祝福。一些人多做些事,于另一些人或是件好事,细究依旧祸福。如果世间便是人心,我还是希望将风景一一看美看好。
元月16日,夜不安寝,扰人清梦。闹铃未醒,手机先响,又一位故人走了。想来那厢该是个不眠之夜,看天光尚早,容我少许忆旧,或算不得一种沉浸。
人生聚散,自有定律,少小至壮大,满眼新奇,处处生机,所遇所见渐丰渐厚。及至盛年,渐缓渐稳,知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遂生从容淡定。及至壮而衰,更知来者有限而逝者如风,聚而散、合而离,大抵日常。有时一段沉寂,竟懒得甚或紧张于打听,宁愿各自的安好,如了张爱玲《小团圆》里的描述:“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
许多年,许多年时再提及,便像了该有的旧事,不消窘迫于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平静,可以从容说些从前的事,浅笑抑或轻叹,都更像了人生该有的样貌。囿于平生所遇,此一时一刻,已无法涵盖经年以来的潜滋暗长,惟安静一隅里的往事历历,最是精华的浓缩。许多时候,相见,真的抵不过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