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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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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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9日,今日三九。夜里西南风起,气温有所回升,感觉却更加阴冷。原以为穿着的笨重,亦显得些许轻薄。风的光顾,不见了往日的窗花,似也少了一份眷顾的温润,灰蒙蒙的天直挺挺摆到了眼前,颇有些山穷水尽的意象。惯于周遭的仰仗,常常便荒芜了内心田地,所谓流离失所,大抵日常境况。
日上三竿,天空添了几抹湛蓝,亦添得几分身慵意懒,早将风的消息忘去了脑后。善记与健忘,各自的好,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中、心上,独一无二。同是文字,一隅局促、煎熬、水深火热;另一隅开阔、舒爽、赏心悦目,没有谁能真正全部了解和懂得另一个人的生活。
加班半途,草草收官,如果时间可以贵贱计,哪些生命的所在才算是弥足珍贵?思量得久了,颇有些不胜,到底不是从前,接连熬上几个通宵,照吃照喝照玩照写两不误,羡慕抑或反思,都成旧事。知疲知累,亦可止能歇,放得下时,或也是一种小小的自在。
元月10日,晓风稍住。或是去了旧时的寒意,抑或少了从前的困倦,早起变得不再艰难,或就此延展开去,渐渐喜欢起来也未可知。那是一种沉淀后的静谧,滤净后的清朗,仿佛全部的烦恼浮躁都还在懒睡,没有罪恶,没有灾难,想着即将升起的第一缕曙光,满满的生机和希望。
午间未能散步,将手里的活儿做一了断。重新将屋地拖湿,枕着阳光小睡,些许汗意,醒来混沌渐轻渐薄。这副皮囊,经年以来多有亏待,像是要找上门来讨些说法了。此一时,彼一时,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谈的吧,往事如风,追不回来,惟此时计,都是新生。
有朋自远方来,想到金圣叹三十三则不亦快哉,心向往之。木心《从前慢》里说:“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常常会想,如此急急切切的火烧火燎,到底这是要去到哪里啊!
元月11日,阳光很好。窗花又生,较比之前细致了许多,虽有欠生动,确是向好的趋势。想到梁漱溟问到的这个世界,我从来都不曾彻底失望过。我们在说着世界,周遭的人事景物,其实每每都是自我的投射,好与不好,希望失望,始终都不是别人的事。每个人都是戏剧大家,各自手段能耐,极尽挥洒铺陈,亦逃不过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宝贝微信说喝了酒,特别好,暖和!眼前便是苏州的雨,苏州的天,苏州水墨、文字、昆曲、评弹之外烟火人间里的温润,有些美好注定是要隔了时空才可慢慢品味。时光的流转,本身便是一幅绝色画卷,管他汉风魏骨唐诗宋词,大可信手拈来一掬自家喜好。你看到的,从来就是自己。河就在那里,惟自己可以泅渡。
周末总是好的,不管明天来是不来,闲抑或是忙,总有那么个结点,让我们知道此一刻一去,再不回来。像旧时撕下的一张张日历,“破镜不重照,落花难上枝。”与其说我们过多的被过去和未来愚弄再三,不如说是无明成就起的一番低级趣味,积久成习,无法自拔。“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时时遇见初初的自己,或都是一次新生。
所谓历史,无非一种记忆,因人因事因所在意抑或不在意而各自呈现。有时甚至只是一阵秋风、两行归雁、三五落叶、一朵花新,都会不经意改变它的走向。除去岁月,没人真正见得它的全貌。我们能写下记下的,亦无非些对对错错是是非非,真正的大好光阴都流淌在记忆之外,记得越多,错漏越多,印象越深,遗忘越久,事物总在一体两面的路上南辕北辙,渐行渐远。
《碧岩录》载长沙景岑禅师语:“始随芳草去,又逐落花回。”每使人添些许安慰!惟芳草、落花,彼此未必有知,犹入世眼观出世法,意会亦可能是乱想,大抵顾左右而言他耳。疑惑亦无非道路,每个人的脚下,各自天涯,既然我们只能遇见自己,不如就遇见一个最好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