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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分类: 自言自语 |
“我会认真的记下我看到的,直到我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后来人吧。”是我认可的人生态度,或许也是我们唯一可以做成的,还有些意义的事,像那些静静躺在角落里书页间的旧时风物,默默无语,意味深长。
时至大寒,天气冷极,让人想到从前。感觉是有记忆的,却并不靠谱,有时需要“临去秋波那一转”的刹那惊艳。或许不该完全怪罪于我们麻木得太久,面对山不是山水不是水,除去记忆,我们确是不知该做、能做些什么,如果这样一些记录能透过谎言浮华的表层直达真实,何尝不是一种意义。
看到一段柴静之前的采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前30年你们拼命毁文化,后30年你们拼命毁物质。夜以继日地挖取地下资源贱卖掉,强拆地面的民房,污染河流空气,用高税负和低工资榨干百姓,我们的子孙没有了生存资源。你们的子孙移民走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恨这个国家,毁之唯恐不及?”
“30年后大陆矿产资源、煤炭石油等能源挖光;所有河流高度污染;环境也破坏殆尽;没资源、能源和廉价劳动力支持,血汗工厂大量破产;外国资本大量撤离;官商们陆续逃亡殆尽;到处是残破的钢筋溷凝土建筑、烂房子;只剩下十亿饿殍;以前日本鬼子跑了我们还有资源,以后中国鬼子都跑了我们怎么办?”
“他们”不是贪官、不是独裁者、不是暴君、不是土匪、不是盗贼、不是杀人越货者、不是异族征服者……——贪官只搜刮钱财、暴君无非杀人、独裁者不过是专断,盗贼偷不走不动产而且“盗亦有道”,土匪是“兔子不食窝边草”,杀人越货者杀不到你子孙后代,异族征服者也不会毁灭大地江河海洋。——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是人类漫长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特殊制度造就一代“新人”:最贪婪、最残忍、最无耻、最赤裸、最无底线。
早上出门前换上了棉裤,旧时母亲亲手絮制的那种,穿行于寒风凛冽,顿觉舒暖安适。历史最真实的一幕常常不在文字里,而是在民间,在最底层人民的冷暖之间。
冬天里很少吃青菜,一则积习难改,再则吃不出应季应有的味道,三则有所担心,担心自己消受不起那初衷里起心动念时赤裸裸的功利浇灌出的鲜艳欲滴。
吴晓波《去日本买只马桶盖》里说:其实制造业有个非常朴素的哲学,那就是:做电饭煲的,你能不能让煮出来的米饭粒粒晶莹不黏锅;做吹风机的,你能不能让头发吹得干爽柔滑;做菜刀的,你能不能让每一个主妇手起刀落,轻松省力;做保温杯的,你能不能让每一个出行者在雪地中喝到一口热水;做马桶盖的,你能不能让所有的屁股都洁净似玉,如沐春风。……从电饭煲到马桶盖,都归属于所谓的传统产业,但它们是否“日薄西山”、无利可图,完全的取决于技术和理念的创新。
说到底,我们的初衷里不少梦想,不少追逐,不少刻苦钻营、拓土开疆,确是实实在在少了那样一份为他人着想的温厚。人心,赢得人心,才是一切事业的前提和根本。技术、策略不过利器、手段,为初衷提供支撑并额外收获惊喜。以这样的眼光来看待我们的种植业和养殖业,似乎情况更加明朗。用心决定了选择,选择决定了命运。损人不利己,是互害时代结出的最大硕果。
同事孝心,给80多岁的老父送去海参,老人拒吃,担心日本核污染。肃然起敬!曾几何时,我们在骨子里、生活里丢掉了这种“宁缺毋滥”。土豆地瓜萝卜白菜可能缺乏营养,却是踏踏实实地里收来,不会水土不服,吃不坏也吃不死人。
冬天只适合怀念,不适合奢望。如果说我的内心还存了些许希望,那一定包含了这样一些靠劳作本分生活的人,像乡下的表哥一家。他们有自己的小聪明小智慧小狡黠,却从不欺瞒,从不作假,从不害人,亦无需担心自家地里采来摘来的那些吃食,甚至夜里从不需要挂门锁门。不求富贵荣华,但求身心安泰,或是最最朴素亦最最实际的现世安稳。
昨夜微信里看同同照片,厚衣加身,活泼依旧,惟两个小脸蛋红红如小苹果,记起大学同寝的小六子说他们西北女孩子冬天的脸是“红二方面军”,一脸的坏笑。我今却不大笑得起来,虽知道那亦是小孩子的一种磨练。看气温,苏州也已零下,没有取暖,屋里屋外反都不如了北方的好过。许多时候,江南的好,或并不都是我想象里的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而北地的诸多不好,尚余了些暖意时时处处不经意丝丝流露,仿佛春天就在眼前。
过了大寒,又是一年。旧语说“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感觉里,黄河以北多以鸟时为准,大寒有三候:一候鸡乳,二候征鸟厉疾,三候水泽腹坚,皆言鸟。而江南则多以花时为准,花信风亦有三候:一候瑞香,二候兰花,三候山矾,则皆言花。晏子说橘生淮南,枳生淮北,叶徒相似,其味不同,水土异也。我的印象里,那里始终是最适于生长希望的地方,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