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是离别的笙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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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流年,我们的生命多是被一些无足轻重所消耗,尽管那可能是当时我们以为的最最要紧。好在时间不会说谎,以时光的流来漂洗过往,旧痕几许,得失寸心。
“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如果连这个自我都是和合的虚幻,那所有的意义便只剩了心安。此心安处,即是吾乡。也许,惟当下心安才是真正要紧。每个人的一生,便是这无数个当下一一串起。
人生百年,梦寐居半,愁病居半,襁褓垂老之日又居半,所仅存者,十之一二耳。庾信谓“一月欢娱,得四五六日”,自解语外,亦深觉此心安于当下的难得吧。
如此看,若能心无旁骛而安于现状,倒是难得的境界了,尽管那是世俗眼里的不思进取。若依了成住坏空的眼光,所有的进取亦无非生老病死,果真能安于现状,反是一种踏实。
于自然的眼里,没有什么好的,不好的分别,有的只是容纳和接受。大地不拒于风霜雨雪日晒冰冻,换得四季分明鸟语花香,活生生的厚德载物。于是有了这世间的千姿百态、悲欢冷暖,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会心的便好。
书里翻出一张便笺: 6月17日,夜雨。好端端一个雨夜的清凉,被我的无明吞噬。眼前一本《人间剧场》,似乎也知道了人间就是一个剧场,却无法轻易从剧情里走出,走回自己,走回雨夜,走回梦乡。读了那么些书,写了那么些字,心里居然依旧盛不下一个宁静的雨夜,源于放不下内心的泥泞。像是一件湿透了的衣服裹在身上,明知难受,就是不肯脱下的荒唐。
我分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无奈与无助,并不在于所遇的忤逆,而在于明知那是一场假寐,却如何也无法将自己叫醒。帕斯卡说:“给时光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时光。”我的朋友说:“十年后,所有的事,都只是下酒菜。”谁还会记得十年前的许多,进而耿耿于怀呢!
又是毕业季,校园杂乱无序一如去年,门前窗下废纸旧物间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大抵酒后的发泄,为着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归属感?竟无一点创意!
李培根说:“母校,就是你一天骂八遍,却不许别人骂她的地方。”这样一种怨气,不晓得要怎样的努力和不经才培养得出。
一个人从一个群体当中走来,不管那是一个家庭、一个班级、一个学校、一个单位、一个地方、一个国家……从此便再也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在他的背后站着他的父母、同学、老师、学校、同事、领导、乡亲、同胞……我们的孩子,是否懂得或是缺少了这样一种认知和担当呢!作为大人的我们,于孩子们的眼里,究竟扮演了怎样一种榜样的角色呢!
离别,像是长大的树、盛开的花,孩子们们将去到属于他们各自的一隅世界。人生就这样一个阶段接着一个阶段,一代替换着一代,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来不及回味,已挥泪作别。静安词《蝶恋花》说“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春风一树,绿满天涯,芳草凄凄何处!
雨水浸透过的草木,满满的夏的味道。见得蜗牛最多最懒散的一次,拾了小小树枝,轻触、团缩,一一打扰她们美梦,一一归于道边草丛,免于为些莽撞脚步所伤。
此后岁月,山高水长,惟时时记取,像自然一样的包容和接纳。并非所有的打扰,都是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