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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
分类: 切切丝语 |
樱桃红了,小区一棵樱桃树前,瞬间找回从前酸甜。蒋捷《一剪梅·舟过吴江》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你说去年今天晚上坐的火车,满满的希望在远方,言下已含了无限感慨,或许还有委曲。于你的岁月里亦可以抽离出一些叫做从前的点滴时光了,这让我的内心涌起些或许并不比你少了几分的五味杂陈。为你,为我,还是为着共同走过的二十几年时光?我不清楚!
今天接你强表叔电话,他的儿子明年也要毕业了。读中学时我们偶尔闲聊,说起父亲儿子间事,一致的观点是像小伙伴儿一样的相处,言外之意大抵便是得不到父母的理解。无奈父子尚来不及谋面我们各自已过早地长成了大人,像大多数父亲和儿子一样,依旧沿袭了父辈们惯有的习气,终于都不曾做到小伙伴儿样的相处,想来颇有些遗憾!
依了你我的个性,即使重新来过,我想不出会有怎样的不同。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家都已是成年,尽管我痴长了你二十几岁,总算能坐在一个平台上闲聊。若站直了,差不多还要高上我一头,以高矮对长幼,大抵扯平了,也好说话。
除去背诵诗文、默写字词、探讨试题、规范言行、一日三餐抑或两餐、陪你游戏、捏脊按脚、哼唱催眠曲、偶尔斗气冲突甚至拳脚相加令你负气出门,对于心智成长、待人接物和察言观色等诸多机巧事,我确已记不真切与你做过说过些什么。书倒是买了不少,以着给你看的名义,大都成了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或许除了你看到的我性格里的缺陷,我对你的影响鲜有可圈可点,这多少让我有了些于心不安。
无论社会怎样变化,作为人的一些根本原则不会也不应改变,比如善良、真诚、关爱、悲悯、勤劳、担当、踏实、协作、互助……我很遗憾这样告诉你,这些东西在我们周边越来越少,惟其少也越发显得珍贵。如今肯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人越来越不容易遇到,不只服务领域,就在我们身边,随处都可能撞见些只顾自身利益而不管他人死活的例子。
我们在感慨和指责这样一些行径时,最好也能先检讨一下我们自己,在许多情况下,是不是做到了兼顾和尊重了他人的利益、感受和心情。如果有,那就先从我们自身做起,像对待家人朋友同学一样,尽可能去关照他们。爱是一种能力,像光和热,能够温暖人心。许多时候感受和心情更加重要,甚至可以超越了利益。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无一时一刻离得开环境的供养,衣食住行、人文教化,时时处处需要人的担当和付出,不消说父母老师同学同事,随时随地遇到的人,我们都可能吃过他种的米,喝过她采的茶,穿过他织的布、裁的衣、缝的鞋,坐过他开的车,看过他拍的电影,玩过他造的枪……这世间如此神奇,要靠了多少人的辛苦我们才能从小长大,怎能不时时怀了一份感恩呢!
不管环境怎样变化,我们都要有自己的坚守。你的坚守,我的坚守,都会一点一滴从时光里慢慢浮出。这世界有万花筒的色彩缤纷,有警幻仙境的声色犬马,如果我们只做了滚滚红尘芸芸众生的一片影子,便注定意乱情迷随波逐流。人家说我一句,我便回他十句。人家打我一拳,我就回他两脚。我的全部生活都会因了人家的言行而反应而从属而追随,而从来不曾考虑我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的精力完全投注于人家打我说我这些难堪上,却忘记了去想想人家为什么会说我,为什么会打我,为什么一定是我,而不是别人?
避开了功利,我们总还是避不开自己,因此我们必须学会分辨,哪些是我们该在意的,哪些是来扰乱我们的生活的。我在想,如果是小孩子打了我,我会不会也去打他。如果一个精神病人骂了我,我会不会也去骂他。快乐、健康、恋爱、修养、技能、论文、职称……有那么多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大事在等着我们,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被这样一些不愉快打扰了我们的美好和宁静,我总觉得不值啊!
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读些书,现在的生活一切都是躁动的,手机电脑电视电影汽车火车,满大街人流一巷子喧嚣,音乐口哨大着嗓门叫卖,惟读书能够让人沉静。一个人静得下时,才会回到自我,看看周边的环境,观照好自己的心情,打理一下行囊,丢掉抑或添加些思想、物什、陈旧、新鲜,为一觉醒来继续上路做足了准备。
其实快乐和享受不需要那么奢侈,完全可以来自微小的事物,这取决于我们对于快乐和享受的取向。隔了二十几年的岁月讨论价值取向,多少有些生硬的牵强。好年华,就该好好打拼,勇往直前里有活色生香,百折不挠中得无限乐趣!好在来日方长,我等着,等着你来跟我争辩,像旧时外婆家里那只好斗的小公鸡儿。
今天是你工作满一整年的日子,该有了些自己的苦辣酸甜,草草写了这些字给你,快活快活嘴!于我算是一份纪念,于你便当做一份鞭策吧。没事先征得你的批准,如果未能照顾到你的感受,下次见面罚酒。
李白有诗云:“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连同我的祝愿和好梦,一并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