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春梦回向四时读书二月二杂谈 |
分类: 旧日情怀 |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太阳的脸红起来了。小草偷偷地从土地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园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俏俏的,草软绵绵的。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的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野花遍地是:杂样儿,有名字的,没名字的,散在草丛里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
书声起处,阳光和煦,一排排校舍的整洁,房前必是有一棵老树,榆树?柳树?杨树?凡北方所能生长的。桦树过于挺拔不够蓊郁,松树又多了分一成不变的木讷,果树更是招人见天儿的惦记,至于枣树只在印象里的百草园才有的吧,或许槐树最合适,不知勉强可以长得活不?传说中的土地公便是化身槐荫成就了七仙女与董永的“凡仙配”,不知怎么就叫成了《天仙配》,或是源于对那天之于百姓生杀予夺肆意的恭维?
想来槐树自古便是一付慈眉善目的古道热肠,守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群没深没浅没大没小,四围矮榆的葱绿倒可围成一份相得益彰的安然成趣。而那树下必是挂了口老钟,悠远的钟声掠过孩子们嬉笑吵闹,有深山古寺的幽深。我便是那打钟的工友,捧一杯茶于树下纳凉打盹,听《春》声丝丝化成晨钟暮鼓里的朝日课诵,时时回向这一番安然静好。
风自天涯起,春心似海深,抬眼已成旧事。起身抖落,一地春梦。
果是春梦?!原是为着参加一场谁的婚礼,转瞬便成了一次远足的欣喜,那必是积久了的出行念想的放飞。一个背包一身便装一双脚的惬意轻松,只向右一拐,已踩在常人少有涉足的行径。泥土里渗了淡淡幽香,树荫间穿梭风的清凉,不远不近山坳间淡描浓抹,点染了半幅笔墨丹青,被溪水石桥遮去了的半幅里不见了蜂儿蝶儿曼舞,远处似有飞瀑流泉,都隐在了小丘那厢。除去自然,并不听得半句尘声,却分明人间。
沿小丘自下而上蜿蜒二条小径,右侧一条深远处隐约似有桥的影子,左边稍近,树丛尽处依稀有房舍掩映。不知听了谁的便向左边行去,并不怎样费力。及近时眼界渐阔,确是隔了延河望向宝塔山的样子,河水于记忆中已丰沛了许多。左前一亭,远近皆有连廊若盘山而行,红底黑字分明大大的“山西火塘寨”,耳边听得一童声雀喜:“望见四川了!”才要发问,已不见了人影和周边景物。醒来时,已是五更。那一刻竟真的生起些徒步的念想,许是到了春天该踏青的时候了?
总以为自己的梦想,居有屋,餐有食,一杯茶,一盏灯,一卷书,室内暖香萦绕,窗外寒暑往来,学一个翁森《四时读书乐》,不想一梦便泄了全部秘密!修来养去,依旧一个不甘寂寞,江上往来,熙熙攘攘,入不得门径?!
龙抬头,窗外有鞭炮的零星,这个春天长而冷,乡下锅灶里的猪头猪爪定还是冻时的新鲜,不会散了一屋一脑食难下咽的哈喇味。谁家粗壮的水缸里,定还存着馒头麻花豆包大果子的丰盛,那是正儿八经过日子人家的富足悠远,亦是旧时最招惹小孩子扎堆的地儿,像极了姥姥的家。
自小就进不得荤腥,二月二印象最深的当属“炒歇爪”(并不知这称呼的来历,亦不知如何写得)。作法却很需一份耐心加细心:先将挑选好的黄豆(北方大豆的俗称)用加了少许盐的清水泡至充分舒展圆润,上锅前再以清水透净晾至微干,小火慢炒至三分之一大小,加豆油少许继续炒至外焦里软,置于盆中晾凉,取三两颗入口,咸香松脆,便算大功告成。仅炒制凡一两个时辰,火无间断,翻动不止,烟醺火烤,满头大汗,非吃苦耐劳者宁可馋得咽了口水亦懒得起头张罗,如果不是孩子们吵着闹着要个不停。如今这苦差事,怕是要失了传了。
总有些不曾忘记的,比如剃龙头。并不想去凑上些热闹添别人的堵,他们剃他们的,懒人自有懒人的主张,她持了把小剪刀,耐着性子将我左侧白发挑挑剪剪,又照了镜子将自己的灰白剪剪挑挑,一项工程就此谱写新篇,谁能否认这创新的继承吗?
木心说:“秋天的风都是从往年的秋天吹来的。”那春天呢?是否还有着旧时的红润鲜艳?“微风善记忆”,记的都是些旧时的好,而将些平淡不好统统淋在了雨里,于是每到雨季,总是一身一心的湿湿漉漉。我要赶在雨前,将那些个好晒成结实厚重,足以抵御伴随雨季同来的霉湿。
附:翁森《四时读书乐》
春
夏 修竹压檐桑四围,小斋幽敞明朱晖。昼长吟罢蝉鸣树,夜深烬落萤入帏。北窗高卧羲皇侣,只因素谂读书趣。读书之乐乐无穷,瑶琴一曲来薰风。
秋 昨夜前庭叶有声,篱豆花开蟋蟀鸣。不觉商意满林薄,萧然万籁涵虚清。近床赖有短檠在,对此读书功更倍。读书之乐乐陶陶,起弄明月霜天高。
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