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夜:一根白发
文/王相山
老婆的头上生了一根白发。
吃过晚饭,我上网看八字,老婆钻进卫生间洗头去了。一会儿,老婆娇情地跑进书房说:“老东西,帮我把这根白头发拨了”。
老婆说着,就坐到床沿上,低了头,朝我面前伸过来,一头黑瀑布样泄下来,比老家那头老黄牛的尾巴毛长多了,湿漉漉的,还有水珠滴在了我的脚面上。我用手指划拉了几下,老婆的头上还真的生了白发,不是一根,是几根。我用两指甲掐住了一根白发,蹭地往外一拨,那根白发竟然速的逃脱两甲,卷成弹簧圈儿似的,钻进黑发里面去了。突然想恶做剧,又掐住了几根,蹭的,拨下来了。
老婆一看,眼睛瞪的牛圆:你咋把我的黑头发捋下来了?
我装着看了看,还真是几根黑发,让它提前下岗了,只得找个台阶儿下了。我说,你以为你芳龄十八啊,这把年纪了,应该是黑发渐少、白发渐多,才符合自然之道。你那一头黑发,不识时务,我不拨,它自己不掉啊!老婆无趣,骂了句“老东西”,出了书房,旋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人的白发,就如大地上的麦子,应绿时绿,该黄时黄,才是最美的风景。人是不能违背自然的,就像不能厌恶自己的白发一样。因为白发是岁月与婚姻的忠贞记录者,白发越多,伴儿愈久。不然,怎么叫白头到老呢。
记得有一位大师说过,人,凡违背了自己的脸,去修饰,去整容,改变原形的,那怕拨掉一根白发,都要遭遇违背原形的报应。写到这,老婆又进来了,坐在床沿上,脖子就伸了过来,长颈鹿似地发话了,“你个老东西,不就一根头发的事么,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啊”。
(2010年11月9日于悟易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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