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为什么越整越丑？

 文/王相山

脸，是人的招牌。人，特别是女人，若拥有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就等于拥有了通往自信与成名的通行证。想想古代四大美人，凭啥“常得君王带笑看？”现代那些明星，凭啥出的名？不就是爹娘给了她一张“国优”、“部优”的漂亮脸蛋吗。但人世上，绝大多数的脸蛋是平庸型的，有些甚至惨不忍睹，污染环境，影响市容。于是，一种新型的造脸行业应运而生，整容。被整者心甘情愿，整人者乐此不疲。
        昨晚上网，就遇到一个搞整容的，辽宁鞍山人。此女一上来，倒也不客套，直话直说，有疑就问。她说她是从事整容整形职业的。她十分爱这个行当，爱提一把刀刀，在人家脸上雕来刻去，也喜欢跟别人交流整容问题。她说，在她的手术刀下，好多丑陋者，眼睛歪的，鼻子蹋的，下巴邪的人，都拥有了一张美丽的脸。但厄运却降临到了自己脸上，原本一张漂亮的脸变的越来越丑了。
        她说她以前很漂亮，这也是她做整容业的金字招牌。但自开展整形业务以来，自己的鼻子就开始慢慢地歪邪了，后来下巴也跟着歪了。她说她是个唯美的人。她给别人整容，自己的容颜却变成这幅样子，怎么见人啊。于是她也去整容，让别的整容专家给她校正鼻子与下巴。但令她痛苦的是，她给别人整容，都是一次成功，遇着自己了，手术却屡屡失败，仅鼻子就做了四次手术，才算勉强扶正。但眼睛，下巴，其它地方，越整，越失败，先后做了二十多次手术，大大小小的麻醉已经让她记忆力减退了，受的罪比谁都多，花的钱比谁都多，下巴仍然歪着。她问我，难道是老天故意这样残酷地惩罚她吗？
        我听着，象天方夜谭，天底下那有这样奇怪的事呢。我怀疑她在说谎，我说你把整形前后的照片发过来，让我瞧瞧。不一会，她就发来了几张好的时候的照片。看来此女所言不虚，之前，确实很漂亮，皮肤白晰，看上去也很时尚，很有气质。接着她又发来了整容后的照片，眼睛却打上了马赛克，不让我看。鼻子和下巴都朝左侧歪着，和好的时候的脸型截然不同，皮肤的色彩也被折腾的花里胡哨，可见在整形前更歪邪的历害了。我问，你为什么要给眼睛打上马赛克呢？她说，王老师啊，我都羞的见不得人了，眼睛也给整邪了，那敢让你老看啊。
        她想不通，就去问庙上的师傅，“为什么别人做一点点整容手术就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变美了，我花好多钱做为什么次次失败，次次不如意，这是为什么？师傅答说我是老割别人导致的。” 她似信非信，又跑来问我，“王老师，这是真的吗？”我说，按佛家的因果报应讲，是真的，你给别人整容，表面上让别人变美了，实际是让人破相了。你破了那么多人的相，老天也就破你的相。女子又问，天底下那么多从事整容业的，老天爷不惩罚，为什么单单我遭报应？我说，人有可帮不可帮，相有可整不可整，你大概是以利为目的，可整的整，不可整的也整，而且整不可整者太多了。
    这鞍山女子虽然相信了因果说法，但还是坚持要整，要做手术，鼻子和下巴正不过来，她不敢心啊。我说，算了吧，相由心生，还是自然的好，心态调养好了，有了好的气质，好的涵养，好的心相，脸相自然就好了。可这女子再也听不进劝了，如一头犟驴，明知前面是屠宰场，也要挣脱我手上的缰绳往里撞。看来，她的果报还没报够，她欠下众生的相债还没还够，老天还要让她继续破相啊。只是她不觉，不悟，自然固执己见了。
    “我就想把下巴弄正点嘛。”
    “心不正，何以正相？”。
    “啊？我心没不正啊”。
    “你心里老想着完美啊，世上原本就没有完美，这就是不正，不自然”。
    “不整容我就想死，真的。我觉得人总应该以好的面貌面对大家么”。 
    “应该以一颗好的心态面对大家。听我话吧，放下执着，调养心态，培养气质，多读点书，滋养心灵，不出两三年，相就正了”。
    “下巴会自己正吗？医生已经把我的骨头安歪了”。 
    “气正了色自正，心正了相自正”。
    “我还是得修，我一看这个歪下巴就生气”。 
    “唉，越生气越歪，再修就成四不象了”。
    “要不我去修之前先去庙里写个超度，再写个吉祥？”
    “没用的”。
    “那怎么办在？”
    “还是那句话，别折腾啦，修心为上。”
    “我姐是出家人，尼姑，你的话怎么跟我姐说的话，医院给我说的话都一样啊”。
    “一样更说明这是大家的共识，是对你好。再整，你也只剩一条路，出家了”。
    “我就想把下巴摆中间，改好下巴以后我就不整了”。
    “听劝吧，没有人嫌你的鼻子下巴的，只要你心态好，心眼好，人善良。”
    “就最后整一次，把下巴整中间再也不整了”。
    “唉，无语！”
    “呵呵 我一想您就得这么回答”。
    “你神仙啊”。
    “一般人面对我的整容最后都是跟你一样的无语”。
    “难道你家里大人，你的父母从没阻挡过你嘛？”
    “我妈比我还臭爱美呢！”
　　听到这句，我震惊了。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因果了，不但是自己的因果报应，还是家庭的因果报应，母亲的因果报应，爱美的因过报应。女儿折腾了二十多次整形手术，做母亲的竟然支持，劝都没劝一下，就因为爱美，而让女儿受着百般的折腾。我看着从网上传过来那张扭曲变型、恶狠狠的脸巴，其内心定是同样的扭曲变态了。人的相貌丑陋不可怕，怕的是心理变态，内心虚空，不善不良，少慈缺爱。 
    相由心生。凡读过《芥子园画传》的，都见过其中有十六尊者（罗汉）相，个个形容离奇古怪，特别是“第十五阿氏多尊者”，尤其丑陋。据佛经介绍：他原系庙中的香灯和尚，由于生来相貌丑陋，常常吓跑了施主，故当家和尚撵他离庙。他便进入荒山，连鸟兽都被他吓跑。从此他独自苦修，拒不见人，最终智慧增长、心胸豁达，相貌也渐变慈样，成了尊者。
        不知道这位犟如驴子的女子，能否从佛的苦修中得到一点启示呢？

                                                                                             2010-11-10于悟易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