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之旅08.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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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阳
贵阳市整体有些破旧,但贵阳人很好,性格温和不乱发脾气。我从贵阳火车站沿着一条大路往市里走,看见两个人在马路边争吵。他们各自骑在自己的电动车上,走近听了一会就知道原来他们因为骑电动车时互相碰了一下而已,但是两人却不肯罢休吵了半天。而且确实是在吵,而不是骂街,因为他们说的内容都是在讲各自的理,只是声音大了点而已。大约五分钟过去,其中的一位觉得再吵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边吵边骑着自己的车正要走,刚刚走出几米。另一个人看样子是还未尽兴,同样一边吵着一边又追了上来,两人面对面的继续给对方讲着道理,事态又变得僵持不下。而且两人一直保持着距离,以防出现手脚争执而让两人失去对局面的控制。原来贵州人磕磕碰碰是很难打起来的,这若是在能动手就别吵吵的东北,为了双方都有面子也要动手比划比划。就是吵吵也吵不出什么花样来,根本不会像这两位这么讲理,无非就是三字经的反复运用,声调和气势上不断加强而已。我看着两个贵阳人讲了近十分钟的理,还没有结束的意思,自觉无趣,便往前继续的走着。
以往听说过很多像成都这样的地方,小吃多的不胜枚举,来到贵阳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一个还不被太多人所知道的美食之都。只说酸汤鱼、丝娃娃这样我们听说过的小吃,还有许许多多只有到了贵阳才知道的小吃,比如花溪牛肉粉、遵义虾子羊肉粉、锅烙、豆花鸡丝面、肠旺面、恋爱豆腐果、烤猪脑等等,这些香辣美味的小吃每一样都让人直呼过瘾,而且多数小吃都离不开折耳根,如果少了它,贵州美食如同失去了灵魂。
我去了甲秀楼看建筑,还去了黔灵山看猴子。此外贵阳的天气更凉爽,很适合在城市里闲游,街道也是疏疏密密,有高有低。尤其傍晚时分,闹市的街上人多车少,看着形形色色来往的人群,好不惬意。走着走着,还会看见街头卖艺的老者,他穿着考究,一身笔挺的衬衫马甲,西裤皮鞋,娴熟的吹奏着他的萨克斯风,看上去更像他在自娱自乐。
在去青岩古镇的时候,我正巧路过花果园湿地旁的那座“贵阳白宫”,它依山而建足有十几层楼那么高,面对湿地公园华丽又很气派,而且环境优雅,交通又方便。当时好奇的看了几眼,后来才知道已成了贵阳的一个网红地标。
从贵阳去青岩古镇很方便,乘公交车约四十分钟的路程。去青岩也是事前知道这是陆川《寻枪》的拍摄地,游览了电影里的取景地后,又品尝了几样小吃,如看着就流口水、怎么吃都下饭的鸡辣角(椒),还有传说中青岩古镇的卤猪蹄。我走进一家小饭馆,点了一份猪蹄和豆腐圆子,见柜台上有两个玻璃酒罐。一个罐子里泡着东西,程淡黄色,另一个罐子只是底部有些许沉淀,酒是更浑浊的黄色。询问店家后方知这两罐都是老板自己制的酒,一罐是泡着青梅的梅子酒,一罐是桂花酒。我便各要了二两,就这美味的猪蹄和豆腐圆子,自斟自饮了起来。梅子酒清香,桂花酒的浓甜,还有这香嫩入味的猪蹄。这一路走来也是吃过不少卤猪蹄,然而都比不过这青岩古镇,这猪蹄看着平平无奇,但是却极其的入味,而且咸淡适中、肥而不腻,也没有任何的卤料味,只有肉的香和猪皮的嫩。我好奇的叫住一个女服务员问这卤猪蹄的秘诀,服务员说她不知,镇子上的卤猪蹄都是秘制的,每家饭馆的大师傅在做猪蹄时候是不能有外人看的。服务员见我好奇,又顺着问我来自哪里,顺着话题她说起了自己也是刚从外面回来,原来也在大城市打工,现在看家乡的旅游业发展的很好,于是想回来后就不走了,在这里有份工作,虽然挣得不多,但还是家里生活安逸,够吃够喝也挺好。
与服务员说着说着,我的盘子空了,酒也尽了,微醺的酒意让我心情愉悦。我付过账走出饭馆,暮色已经低沉,古镇的小街上亮起了灯。我背着相机一个人走在这青石街上,街道只有一车之宽,不断有游客来往,但夜色渐深,慢慢人影越来越稀疏。我趁着醉意走到一处灯火明亮的地方,这里仅剩几个游人。更多的是正在打烊收拾门面的老板们,他们边关店边聊今天生意的好坏,是这条街上最后的热闹。这时我看见两个小姑娘在街上嬉闹,一看便知是这几家商铺老板家的闺女,两人年纪相仿,大概十岁左右,我看着她们可爱的互相追逐和大笑,便不自觉拿出相机对准她们拍着照片,不料她们看见我后极其配合,从两人的嬉闹变成争先恐后的对着我的镜头做起了鬼脸。两个小姑娘也像喝了酒一样越来越兴奋,在我相机前开怀大笑。然后我也越来越高兴,不断的按动快门,想把她们这开心的鬼脸记录下来。一阵胡闹之后,两位小姑娘被叫回了家,我也悻悻的往住处走,当走到旅店楼下的小街上,看见黄色的灯光照着街上的石板发亮,街边的小店早已经锁上窗板和门,但低矮的房檐上挂着一个八哥,它还没有睡,见我走过来就朝着我说话,我的酒兴和好奇又被勾了起来,对着八哥鹦鹉学舌一般说了好多话,直到我见八哥仅会的词也尽了,话也说的累了,便满足的回到旅店,睡了过去。
黄果树
回到贵阳,转天我去到我魂牵梦绕的黄果树瀑布。小的时候在烟盒上见过它,那时便知遥远的地方有一处水流从山上落下的神奇景观,叫做瀑布,后来也知道有很多地方都有瀑布,但是在我心里,世界上最标准最壮观的非黄果树莫属的。说他标准,是因为它看上去形似一片均匀的水幕,说他壮观更无需用言语多加解释的。
走到黄果树瀑布前,顿时感觉自我的渺小,仰望气势恢宏的水幕从天而降,振聋发聩的水声环绕我的耳畔,全身上下感到一阵酥麻。一切尘烟往事转瞬消散,心情随之有些许释怀。瀑布两侧的岩壁上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水好似从树丛中突然涌现,从上而下,落到谷底雀跃翻腾、水雾迷漫,在水面上画出一道彩虹。水又向四周漾去,又归于平静,铺满谷底,形成宽阔的湖面,在不远有一处十几米宽的豁口,豁口高于外延形成一层台阶,湖水从这里倾泻流成了河,又朝着它们的前方欢快的进发。
黄果树瀑布还有两个观赏位置,一是水幕的背后,山腰的岩壁上开凿出一条崖洞一样的栈道。瀑布倾泻的水盖住栈道一侧,走在栈道里,好似到了水帘洞一样。人们可在瀑布里穿过,观赏着黄果树的背面。二是被山谷包围的黄果树瀑布对面,有一处相对低矮的山岗,爬上山岗后正好站在瀑布的面前。在这里,层峦耸翠,好像置身在自然的怀抱,抬头是浩浩汤汤的天上之水,低头便是翻江倒海般水的欢腾。而直面眼前如此之宏大的瀑布,恰如一面巨大的电影银幕,周围轰隆隆的水声环绕着我,脚下水气弥漫。空气中有阳光投射和树影婆娑,还有鸟雀生灵与芸芸四方游人,仿佛大自然将要在眼前放映一部壮观幻梦的电影一般,在这银幕里我看到无垠的天地,和我微不足道的一生。
原来黄果树瀑布景区内有大大小小很多个瀑布,是世界上最大的瀑布群。以黄果树瀑布为代表,其他值得一提的是银链坠瀑布和陡坡塘瀑布。著名的西游记电视剧片头当中,有一幕师徒四人牵着白龙马走过的一处不高的瀑布,那就是陡坡塘。但是因为我在景区快要关门前没有赶上最后一趟班车而没有去成。银链坠瀑布是一个惊喜,它要比黄果树婀娜,如果黄果树是一个雄壮伟岸的男性的话,银链坠就是一位窈窕婉约的美女。它是河水流到一处巨石滩,上有深浅不一的沟壑交错,在石滩中间的一处深堑,湍急的河水流经此处,从凌乱的石滩上落在深堑中,形成了一片片水幕错落相叠的瀑布。急流从高处坠入深谷中,水花四溅,轰隆隆的水声不绝于耳。瀑布高低起伏、鳞次栉比,如白纱一般肆意飘荡,令人百看不厌。
我在游览黄果树瀑布时,碰见一位来自台湾的中年男人,他也是一个人,所以我们搭伴在这里游玩。边走边聊,我渐渐了解,他来自台中市,人称宝哥,今年五十岁上下。常常一个人来往台湾大陆,在大陆总是天南海北的跑,主要是参加各地的美食节。或者在旅游区中教一些做小吃生意的商贩做台湾的特色小吃,如大肠包小肠、蚵仔煎等。看他一个人没有背包也没带任何东西,一副轻装洒脱的架势,就知道来大陆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自由的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与他也聊了很多关于台湾的事,说起台湾人的生活,宝哥说他下个月就要回台湾了,专程回去为自己的女儿操办婚礼,婚礼结束后还会再来大陆,一样边教人做小吃赚着小钱,一边旅游。
我和宝哥从黄果树瀑布一路走完银链坠瀑布,我们互相给对方拍照,边走边游赏边聊天。最后因为我做错了车而错过了陡坡塘瀑布,就先回到大巴车里一边等着宝哥,一边用手机修黄果树瀑布的照片,我选了一张与黄果树香烟盒上一样的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上一次朋友圈是我到了长沙白沙古井的一张照片,同样跟白沙香烟盒上的一致,于是有人开玩笑的说我是带着烟盒去旅游。但我从小记忆深刻的是黄果树和石林,而且在那个年代这两款香烟也不算便宜,尤其是石林。于是每当我看见这香烟盒就想:它们都在哪,什么时候能去到那儿呢?白沙是后来才常见的香烟,去到白沙古井纯属巧合,那时我正在长沙街头漫无目的的游走,正好碰见长沙人常来这里打水的白沙古井,顺便在附近买了一盒白沙烟,拍了照,发了朋友圈。这次在黄果树瀑布是算的上真的情结,我来之前就买好了一盒黄果树牌子的香烟装在包里,到了瀑布前,我举起了香烟盒,让记忆里的香烟和真的瀑布合影留念,也算是我记忆里的一个情结得偿所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