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说“真气人”说错了吗？  ——暑假提高中学生语文能力第26讲

作者   石毓智

        这是一个小学生提出的语文问题，它难倒了所有的中小学语文老师。但是这个问题包含了一个道理，作为中学生应该知道。

        小猫钓鱼这个故事，在中国凡受过小学以上教育的人都会知道。它是阿姨对学龄前儿童常讲的故事，也是小学低年级课文的保留节目。这个故事是教育小孩如何专心学习的。讲的是猫妈妈带着小猫一起来到河边钓鱼，小猫不专心，东张西望，一会儿看到蜻蜓来了，就去追蜻蜓，一会儿看到一只蝴蝶，就跑去抓蝴蝶。猫妈妈则专心致志地钓鱼，不到半天的功夫就钓了好几条大鱼。小猫则一条也没有钓着，太阳落山要回家的时候，小猫叹息道：“哎，真气人，闹了半天，一条鱼也没有钓着。”

        记得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学习这个课文，下课后就问老师：“老师，老师，小猫的话是不是说错了？它应该说‘真气猫’，不应该说‘真气人’。”老师一下子也愣住了，怔了半天，也没有告诉我们到底小猫的话是对还是错。这个问题不仅难住了语文老师，也困惑了我好多年。

        上大学后读了中国语言文学，最后总算是整明白了，这是词和短语的问题。词一旦形成，它在意义上就是一个整体，不能随便替换。“气人”已经是一个稳定的复合词了，表示一种情绪，不再能拆开来讲，也不再允许其他词语来替换。小猫钓鱼既然是个童话故事，那么它就必须用人话，不能再用“猫语”。

        词一旦形成，往往表示一个整体概念，不再能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了。比如“白人”和“黑人”是人种的分类，跟实际上皮肤白不白、黑不黑不直接挂钩。我在美国这个人种博物馆里混达了不少年，迄今为止，我确实没有发现一个黑人的皮肤比我白的，但是我却遇到很多很多被称之“白人”的人，皮肤明显比我黑，起码不比我白。比如来自法国地中海沿岸的人，色儿都挺重的，比咱们央视一哥朱军还要黑。见到这种人，我心里就纳闷，他们也配叫“白人”？看咱们中国的女性，细皮嫩肉，肤如凝脂，绝不亚于金发碧眼的女郎，然而她们只能称作黄种人，在各种出国表格的“人种”一栏中，也不能填上“白人”，真为她们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