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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套28(中篇小说连载/原创)

(2012-03-16 08: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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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陆百合花

新浪草根名博

狼套

赵洁玉

中篇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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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分类: 百合花博文

套(28)

              ● 作者/赵洁玉

 

    为了应付“夜战”,水军午后睡了一大觉,他才猛地醒来,看闹钟,也快五点了。他听得窑洞外姚铃儿在和人争辩,便抢了出来。
    姚铃儿直朝水军眨眼睛,说道:“我说的,像么?”
    水军知道,另两个……哦,不像才怪。那个五大三粗的无疑就是“骒骡”了,“小妖精”呢,高挑个儿,白皙的瓜子脸,漂亮里掺合了些许妖冶。
    大垂柳下,她们三个坐在杌子上,正争辩得起劲。水军一现身,姚铃儿便介绍:“他叫水军,接替我四爷爷的。”
    “小妖精”立即冷笑:“往常你粘在这里,是给你四爷爷作伴,可现在……”
    那个“骒骡”便用胳膊肘顶“小妖精”。“小妖精”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咱当然知道‘管闲事,落不是’。”
    姚铃儿拉着那个“小妖精”向水军道:“这是瑶菁,我往常叫她‘小妖精’的,其实,咱们应该尊称她‘瑶姐’……”
    这个瑶菁咯咯咯地笑着,说姚铃儿道:“我好羡慕,也好替人害羞,才多会儿工夫,就‘咱们’、‘咱们’的了,真是一见钟情咧……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窑姐’?你好像没嫖过我吧。哦,对了,咱俩是一个‘窑子’里的……”
    姚铃儿俏脸登时红了,水军也是脸发烧。瑶菁见状,说姚铃儿:“你向水军介绍我这个‘窑姐’,是要他照顾我的生意?谢谢。”
    那个“骒骡”再也忍不住了,斥责瑶菁:“死快了!人家水军是厚道小伙,姚铃儿一个姑娘家……”
    瑶菁“噗哧”笑了,说姚铃儿道:“快叫‘妈妈’,罗……人家都叫你‘姑娘’咧……”
    那个“骒骡”扭住瑶菁就打屁股,瑶菁“求饶”道:“‘妈妈’别生气,女儿再不敢了,以后乖乖‘接客’……”
    她竟马上带着哭腔说水军:“看见了吧,我过的什么日子?你只要愿意替我赎身,银子嘛,我有几个相好是阔佬,我攒的有,不用你发愁……”
    她又向那个“骒骡”道:“敢问‘妈妈’我的赎身钱……‘妈妈’向来疼女儿,不会狮子开大口吧……”
    她竟悲从中来,声泪俱下,活脱脱一个迫不得已陷身勾栏、整日愁肠百结以泪洗面的青楼女子!看“情势”,就算“骒骡”想不承认自己是个丧尽天良的鸨母也不行!表演得这样惟妙惟肖,不去演戏真是大屈才能。
    “骒骡”啐她道:“死丫头,别忘了,你是‘妈妈’的摇钱树,‘从良’的话以后休要再提……”
    她旋又和颜悦地说瑶菁:“好了好了,别闹了。要是前二年,这种人是要被押着游公社大街的,脖子上还得挂一双破鞋,你又不是不知道!”
    瑶菁笑道:“不想法寻开心找乐子,岂不窝憋死了。”
    她又说姚铃儿和水军:“说实在的,要不是罗姐,我早都变成鬼,又转生成男……才不转生男人哩!就永远是个鬼,专门挖吃男人心肝……”
    她忙一伸舌头,向水军嫣然一笑,说道:“当然,你是例外……其实,咱不过说说而已,生来受欺负的命,唉!”
    水军这才知道,他应该称呼那个“骒骡”叫罗姐。
    可这都是些什么人呢?就算包括罗姐在内,哦,就算连姚铃儿也算在内,言谈举止都有些怪异,最起码应该说是悖乎常理。按说,这年头,各村里也都不乏玩世不恭的人,但比起她们,却未免小巫见大巫。面对她们,水军总觉有一种亦幻亦真又无所适从的感觉。
    水军往山坡上走了几步,来到一棵山杏树下。有了动静,树上聒耳的蝉鸣声马上静寂了。
    但是,图清静是不行了。这不,“小妖精”瑶菁也赶了上来,她居然把摆放在窑洞里的闹钟也提在手里,姚铃儿跟着,她俩笑着闹着厮扯着,来到了水军跟前。
    水军说瑶菁道:“忘不了。现在是双陆大队浇着地,水量是0.15。不错,你们是0.2,可是离9点……这不,还不到6点吗?”
    姚铃儿笑着揶揄道:“有人竟把‘6’倒过来看,那她走路得用手,吃饭得用……不说了,嘻嘻。”
    瑶菁道:“就算现在加到0.2,流到我们下疃,岂不正好9点?”
    姚铃儿笑道:“水是蜗牛?”
    水军道:“不管水流多快多慢,都没关系,不能提前,咱得按规定。”
    瑶菁道:“哎哟哟,这样死板教条,吃亏的可是你。”
    水军哼了一声,瑶菁道:“你别不服气。我可不是让你怕我,我是说,姚铃儿本想嫁你的,可你这样‘一根筋’,人家图你什么?这样好的媳妇儿‘黄’了,你岂不是亏大了?”
    姚铃儿立时羞得俏脸粉红,扭身就走,偏偏瑶菁拉住她嚷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害羞什么?哦,这得锻炼锻炼,夜里我和罗姐给他绑个‘老汉看瓜’,你解一回就……”
    这下子,水军可慌了。姚铃儿却笑着说瑶菁:“你想把我吓跑?不上你的当,偏不走,做你的对头,气死你。”
    瑶菁笑道:“莫非你不怕……哦,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可真是见多识广,佩服佩服……”
    姚铃儿急了,赶紧捂她的嘴。两人竟还动起了手,厮扯着下去了,水军随后跟着,心里直发慌。
    下面依崖势开挖了好些窑洞,水军住的一孔稍大些,门窗虽没油漆,但也不算简陋。另几孔只是窑口堵着栅栏而已,一孔堆放柴草杂物,一孔是“溜瓠”的住所,一孔算是做饭的灶窑,还有更远一点、似乎也更僻静一点的,是茅房……这时,罗姐已在灶窑里生旺了火,开始做饭了。可见她们以前都这样,反客为主惯了。
    忽然,姚铃儿说道:“哎,看我粗心的,怎么钥匙串就给弄丢了,得赶紧找找……”
    说着,她向水军瞟了一眼。水军竟鬼使神差般地跟她一起找开了,找着找着,水军便跟着她来到了水闸前。水军心里一动,马上明白了。看青石板上的刻度,水闸已提到将近“0.3”了。
    原来,就在水军和姚铃儿、瑶菁他们在山杏树下的一会儿,罗姐已经在水闸上做了手脚。
    水军赶紧转动圆盘,马上把刻度下降到了“零”,水渠彻底干了。只有这样,才能赶紧断绝水流源源不断的“加力”。
    姚铃儿向水军投来赞许的目光。但这时,罗姐和瑶菁也跑过来了,嚷着闹着要开闸,水军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冲垮了渠道,你们不光水钱白交了,得减产多少粮食棉花?”
    瑶菁道:“可是,小水也可能冲垮渠道呀,这是看运气的事儿。”
    瑶菁要马上把水闸提到“0.2”,水军不肯,争执不下。瑶菁便说他:“哎,灶膛火都熄了,还不快做饭去。别忘了,我们远来是客。”
    姚铃儿笑道:“好像不速之客不只我一个。”
    瑶菁道:“就算我们是不请自来,但山不转水转,为人一条路,惹人一堵墙……”
    她硬是把水闸提到“0.2”,就死命推水军和姚铃儿,水军哪敢和女的厮闹?罗姐也帮她推水军和姚铃儿,她块头大,正派上了用场,水军和姚铃儿无可奈何,只好让步。
    大坝下面有吴四老汉种的小菜畦,姚铃儿自是轻车熟路,摘来了茄子瓠瓜辣椒等等,大家都动手,一会儿饭好了。但瑶菁却把罗姐拉到了一边,神秘兮兮地叽咕个不停。只见罗姐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可见不赞成她的主意。但一会儿好像是勉强同意了,瑶菁喜形于色,罗姐愁眉锁眼,两人踱了回来。
    他们一边吃着饭,瑶菁向姚铃儿道:“你就不问问我刚才和罗姐说了些什么?”
    姚铃儿道:“不叫‘妈妈’了?不关我的事,我操那么多闲心干啥?”
    罗姐说瑶菁道:“人家是算准了你,越问你越不说。越是不问,你不说反而憋得慌。”
    瑶菁笑道:“倒也是。可谁不是这样……待会咱们打扑克。”
    水军立刻警觉:“我不会。”
    瑶菁道:“谁生下来就会……哦,怕罚?那就连输三回才受罚,双方受罚的几率都不高。”
    姚铃儿喂过“溜瓠”,他们便开始了当时最流行的“甩小二”,自然是瑶菁和罗姐是“对家”,对抗水军和姚铃儿。
    果然正如瑶菁所说,受罚的几率不高,激烈的鏊战之中,双方显示出的实力可谓匠遇作家,技巧也是层出不穷,堪称势均力敌。
    夜幕降临了,突然,瑶菁和罗姐的“手气”竟突然“背”了起来,竟连输了三回!
    瑶菁两手一摊说道:“这……有言在先,我无话可说。”
    姚铃儿笑道:“贴纸条,顶盘子。”
    瑶菁道:“那叫罚吗?轻描淡写,隔靴搔痒……”
    她掏出小手帕替给罗姐,像是有些羞答答的样子说道:“按咱们村的套数——掏鸽子!”
    水军大吃一惊!他也只是听说过这种“游戏”,心里直打颤。他看姚铃儿,只见她神色也有点凝重,她虽然一个女孩儿家,但也似乎揣测到事情不怎么简单。
    水军小时候,曾看过别人闹洞房,也有人提出过让新郎在新娘身上“掏鸽子”,一对新人自然不干,也就算了。不过,还是嘴头上过过瘾,也就是懂得的人卖弄一番,大家不过听一听,但也会脸热心跳的——
    游戏的道具是一方小手帕,称作“鸽子”,新郎拿它从新娘的裤角口塞进去,还必须是右后方,上行到臀部,再从档部前穿,经小腹上行至胸,再经左臂,从袖口前面取出来。
    要知道,但凡娶亲,差不多都在冬春季节,人们都穿棉裤棉袄的,新人自然也不能穿得肥大臃肿,裤袄简直就是紧裹在身上的,要让这只无比柔软的“鸽子”从下往上“飞”,尽管也许不到两米远的“程途”,却绝非易事。最难办的是新郎如果仅从裤脚、袖口入手,绝难成功,还必须得从裤腰袄襟“入手”……
    这是哪个朝代哪位前辈的伟大发明?这样独具匠心的前辈,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发明家鲁班和其比发明成果,也会自叹弗如吧。
    这样难办的事,新郎忙碌得满头冒汗,才算完成一半。还得让鸽子从左前方的裤角口“飞进”,也必须从档部往后穿,从右袖口的后面“飞”出来。
    至于新娘为什么就这样乖这样听话,其实很简单,只要吓唬她,不这样永远都不会抱上孩子,她不慌了神才怪。如果一辈了都不会有孩子,作为一个女人,岂不伤心憋屈死了。
    更主要的是,新郎根本就是“内奸”,和众多闹洞房的是一个鼻孔出气,先装作假意拒绝,接着就表现出在强力的震摄下被逼无奈的样子,里迎外合哄新娘子就范。
    当然不是当新郎的都这么没出息,一刻也等不得。而是知道等深夜闹洞房的散去后,上了热炕的小夫妻头并头容易,身贴身却难——新娘子多半会拒绝和新郎肌肤相亲……这样下去,真是三年五载想抱上孩子都难。而经过洞房之夜“掏鸽子”之类的别具一格却卓有成效的性启蒙教育,就算有了良好的开端,以后小夫妻之间的事儿便会配合默契,进展神速……
    那些大人们讲了这些“老社会”闹洞房司空见惯的趣闻轶事,又说,现在的年青人“醒事早”,自然不必那样煞费苦心地调教。
    再说,当今的新娘子也不吃“吓唬”那一套,新郎倌呢,非但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为新娘子,反而会竭力保护。所以,水军小时侯看大伙闹洞房,顶多不过是“过桥烟”、“独木桥”之类比较文明的、也是新人比较容易接受的节目。
    后来,水军长大了,本来也到了闹洞房的“黄金年龄”,但他却偏偏再也不肯涉足那种场合。因为他认定自己不必去学习应对闹洞房的“应知应会”。他想,取啥经呢,不光闹心,更是烂心!咱一个跛子,和洞房花烛无缘啊。
    可眼下,瑶菁竟提出了这个,真是个小妖精!虽说十里不同俗,但解放都二三十年了,他们下疃村竟还保留着这种习俗,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这不,水军发话了:“你们村现在还兴这样老的‘套数’?就算兴,也是闹洞房这种场合。打扑克也兴,谁信呢?”
    可人家怎肯答理水军?那个罗姐也不含糊,真个就往姚菁的裤管里塞手帕。水军向姚铃儿一使眼色,两人刚想冲出门去,但瑶菁和罗姐早已察觉,也可以说,她俩早就防着这招,抢身到门跟前,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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