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性,是散文的高地
(2010-08-09 07:3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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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诗为文诗性哄哄自己散文张庆和杂谈 |
阅读需要主张。在诗意浓重的夜阑时分,捧读张庆和先生的散文集《哄哄自己》,就使我于“灯火阑珊处”的“意象”中形成了“阅读主张”。
《哄哄自己》是一本宁静而恬淡、知性而智慧的书,既有智者的凝视,也有仁者的深思,可谓字字珠玑,篇篇锦绣:当你《漫步赵登禹路》,怎能不发出《武夷山的慨叹》;当你《走进荔波》,怎能不联想到家乡《峭壁上那棵酸枣树》;当你在《海边,望着浪花》,怎能不联想起《后石坞的松》和《草原日出》;当你为《沐浴心情》而仰望《坝上月》,又怎能不《拥着诗意入眠》……欣赏是阅读者的生命体验。阅读给人以愉悦,而这种愉悦是其他生命体验方式所不能比拟的。不论欣赏什么作品,能使你的心灵如沐春风,就值得为之感动。这正是《哄哄自己》让我不忍释卷的原因。
一般说来,读者对作家作品的印象多半是通过其文字而建构的。也就是说,当你读一位作家的作品时,会从既往的阅读体验和既有的记忆映像中找到“另一个”作为“这一个”作家的比对和参照对象,并力图从中发现他们之间的逻辑关系。即如我读张庆和的散文,就从中读出了中国古典散文所特有的诗性和“以诗为文”的质感。而这一阅读心得,让拥书卧读的我,体验到了柏杨先生所说的那种“假如你临睡前躺在床上阅读的话,你会蓦然发觉天已拂晓”的阅读快意。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其实,《哄哄自己》与“颜如玉”庶几近之。是的,《哄哄自己》是作者真感情、真感受、真性情、真体验的真实流露,因而满纸诗性氤氲,折射着哲思的光辉,让我获得了久违的阅读愉悦。
我以为,诗性是散文的高地。但凡具有“以诗为文”特质的散文,必定是诗性丰盈之作,它更接近读者的心灵,离读者的心距最短,亦最易激荡读者的情怀。这恰恰是张庆和散文最打动人心的地方。那么,何为“以诗为文”,何为“诗性”?我试作如是诠释:所谓“以诗为文”,是指以真情实感为基础,以诗的韵味为基调,以文情并茂的语境为特征,用简约文字建构的具有一定的审美价值和思想性的记叙、抒情、描写的叙述方式。所谓“诗性”,其显著特点有二,一是艺术层面上的“韵律美”,二是思想层面上的“哲思美”,亦即艺术性和思想性的完美统一。而张庆和的《峭壁上那棵酸枣树》和《坝上月》堪称这方面的典范之作。这两篇文章一经发表就被多家教育部门选作教材的事实说明,张庆和“以诗为文”,绝非妄言。
无疑,张庆和作为一位横跨诗歌和散文“两岸”的“两栖”作家,其散文是“韵律美”和“哲思美”兼而有之的。但除此而外,其散文语境的背后仿佛还暗含着第三种美———“凄美”,亦即暗含着孤寂、感伤等诸多内在而不易察觉的“气息”。比如,读《问候心情》、《哄哄自己》等篇章时,就让我产生了“有种‘凄美’无法言语”的感喟。当然,我不知道“凄美”这个词儿用得是否妥帖恰当,但它的确是我于冥冥之中、于潜意识里产生的一种阅读感觉。鲁迅先生说,悲剧就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而“凄美”又该如何定义?我虽给不出准确的答案,却从中品出了辛弃疾《丑奴儿》中“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沧桑滋味。据此,我认为,“欲说还休”作为人们复杂心绪的一种表现形式,极具审美意义,当属“凄美”的范畴。或者说,一切隐匿着孤寂、感伤等“悲情色彩”的文字都是“凄美”的。而“凄美”的文字更富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和震撼力。“凄美”,是构成张庆和诗性散文这一范式的要件或元素之一。我作如是观。
古人说,文无定法,如行云流水。诚哉斯言。其实,一切堪称经典的散文,其表现手法都是千姿百态的,但除了选题好、角度新、构思巧、技巧高之外,有一点则是一致的,这就是作者必定融注了饱满的情感。我何以欣赏张庆和的散文,就在于他以“情”字为支撑,将散文这种文学样式推到了“以诗为文”的高度。情感是作者燃烧心灵之火的薪柴。作者只有做到一字一句“总关情”,才能以自己的心灵之光,照亮读者的心田。所以,面对读者阅读水平的日益提高和时代对思想文化建设的热切呼唤,我看好散文,看好当代诸如梁衡、余秋雨、周涛、张庆和这样的散文家。
“春天的阳光是彩色的,她濡染花,花红;她滋润草,草绿。红花绿草间,我独钟紫色。不知道这是象征什么,抑或意味什么。只为这紫色花不好浮躁,不喜炫耀,也不图热闹,它总是在没人留意的地方,静静地感受阳光,悄悄地吐露芬芳,默默地为世界奉献自己那份独有的美质。”这是张庆和印在散文集《哄哄自己》封面的一段文字。我喜欢这种清丽而诗性的文字。更准确地说,张庆和就该写这样的文字,这样的文字就应该有这样的作者———真诚而质朴,平和而谦恭。
(该文被收入《阳光月色抚红尘》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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