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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风骨 | “雨巷”诗人的抗战心路(三)

(2016-03-03 16:49:46)
标签:

杂谈


文人风骨 <wbr>| <wbr>“雨巷”诗人的抗战心路(三)

既然留下来了——留在了这个被称为“魔窟”的海岛之中,那么对戴望舒来说,又岂止是他的书籍,就连他的生命也无时无刻不危在旦夕了。

这一天果然来了,天真而又单纯的戴望舒终于没能逃脱敌人的魔爪!他被关押在什么地方,无人知道;他被关押了多长时间,也无人知道。戴望舒只给世人留下了这样的描述:

 

在这阴湿、窒息的窄笼:

做白虱的巢穴,做泔脚缸,

让脚气慢慢延伸到小腹上,

做柔道的呆对手,剑术的靶子,

从口鼻一齐喝水,然后给踩肚子,

膝头压在尖钉上,砖头垫在脚踵上,

听鞭子在皮骨上舞,做飞机在梁上荡……

 

戴望舒没有遭遇过别人所遭遇到的血肉横飞的轰炸,也没有遭遇过别人所遭遇到的背井离乡的逃亡,但是他在监狱中所遭遇到的折磨却不是一般人能够遭遇到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得了的。面对一个文弱书生,侵略强盗竟然动用了如此的酷刑,其残忍实在是令人发指。

周作人远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惊吓,他却投降了;张爱玲远没有经受过这样的恐怖,她却逃遁了。然而对戴望舒来说——这是一位曾经从朦胧的“雨巷”里走出来的诗人,一位曾经宣布过“不谈政治无关党国”的文人——他却经受住了这一死亡的考验,而且立场是如此的坚定:

 

如果我死在这里,

朋友啊,不要悲伤,

我会永远地生存

在你们的心上。

 

我们之中的一个死了,

在日本占领地的牢里,

他怀着深深仇恨,

你们应该永远地记忆。

 

当你们回来,从泥土

掘起他伤损的肢体,

用你们胜利的欢呼

把他的灵魂高高扬起,

 

然后把他的白骨放在山峰,

曝着太阳,沐着飘风:

在那暗黑潮湿的土牢,

这曾是他唯一的美梦。

 

能够写出如此诗篇的人,足以称得上是一位视死如归的民族英雄,一位气贯长虹的抗日勇士了。如果他因此牺牲在了敌人的屠刀之下,那他就是一位响当当的革命烈士。但后来,戴望舒在朋友们的努力下被保释了出来;再后来,又在敌人的魔窟中侥幸地活了下来……于是,等到抗战胜利后,他便有了“附敌”的嫌疑,也有了何家槐、周钢鸣等21人的检举与控告。

今天,历史终于为他作了证——在大同图书印务局供职时,他不仅没有为日本人效力,而且还利用工作之便,积极地挑选各种含有情报价值的书刊杂志,并努力协助敌后工作的人员;在为《华侨日报》编辑《文艺周刊》时,他更是在发刊词《给读者》中道出了自己的心声:“燕子来了的时候,他自会将我们的消息带给海外的友人,带给远方的故国。”

戴望舒是诗人,诗人最好的证明就是他自己写下的诗。抗战爆发以后戴望舒一共创作了17首诗,它们真实地记录下了这位诗人的心路历程。

第一,是他对祖国的深切的爱。

戴望舒写有一首《我用残损的手掌》,据冯亦代回忆:“我昔日和他在簿扶林道散步时,他几次谈到过中国的疆土,就如一张树叶。如今他以《残损的手掌》为题,显然以这手掌比喻他对祖国的思念,也直指他死里逃生的心声。”在诗中,他写道,他一次次用自己残损的手掌抚摸祖国的大地,其中的一角已经变成灰烬,另一角只剩下血和泥,但是在“辽远处”却有一角依然完整——“温暖,明朗,坚固而蓬勃生春。”这一角究竟指的是哪里,他没有明确点出,但他却告诉人们:“因为只有那里是太阳,是春,/ 将驱逐阴暗,带来苏生,/ 因为只有那里我们不像牲口一样活,/ 蝼蚁一样死……那里,永恒的中国!”无疑,他是将祖国的希望、民族的未来,寄托在了那处心照不宣的充满着民主与自由的天地里。

第二,是他对胜利的殷切的盼。

南宋的陆游曾经写过这样的诗句:“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蛰居在香港的戴望舒同样对“王师”望穿双眼。1943年年底,他写下了《等待(一)》:“我等待了两年,/ 你们还是那样遥远啊!/ 我等待了两年,/我的眼睛已经望倦啊!”时隔18天,他又写下了《等待(二)》:“没有眼泪没有语言的等待:/ 生和死那么紧地相贴相挨,/而在两者间,颀长的岁月在那里挤,/ 结伴儿走路,好像难兄难弟。”“让我在这里等待,/ 耐心地等待你们回来:/ 做你们的耳目,我曾经生活,/ 做你们的心,我永远不屈服。”到了1944年的11月20日,他再次写下了《萧红墓畔口占》:“走六小时寂寞的长途,/ 到你头边放一束红山茶,/ 我等待着,长夜漫漫,/ 你却卧听着海涛闲话。”这是一种充满着苦涩和辛酸的等待,更是一种充满着坚忍和信念的等待。戴望舒没有绝望,没有沮丧,哪怕是死,也会让朋友们“在泥土中看见我张大的眼”。

第三,是他对日本侵略者切齿的恨。

1945年的1月16日,盟军飞机轰炸香港,戴望舒在震天的炮火声中高声呼唤道:“看敌人四处钻,发抖:/ 盟军的轰炸机来了,/ 也许我们会碎骨粉身,但总比死在敌人手上好。”因为他明白:

 

几时可以开颜笑笑,

把肚子吃个饱,

到树林子去散一会儿步,

然后回来安逸地睡一觉?

只有把敌人打倒。

 

几时可以再看见朋友们,

跟他们游山,玩水,谈心,

喝杯咖啡,抽一支烟,

念念诗,坐上大半天?

只有送敌人入殓。

 

几时可以一家团聚,

拍拍妻子,抱抱儿女,

烧个好菜,看本电影,

回来围炉谈笑到更深?

只有将敌人杀尽。

 

只有起来打击敌人,

自由和幸福才会临降,

否则这些全是白日梦

和没有实现的游想。

 

  戴望舒不是附逆文人,不是汉奸,他以自己的作品证实了他永远具有着一颗赤诚的心。


本文摘自《大师的抗战》,陈虹 著,当代中国出版社,2016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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